我又呼唤她几次,她不出声了,可是一直在流泪。
也许她小时候,她的爸爸也是这样抱着她,在林间穿行?也在一个雨天?当时她也是这样软弱无力的依靠在她爸爸肩头?
又过了一阵,她突然挣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惊喘,我赶快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没事了。
她哼嘤了一声又昏迷过去。
我有点发愁。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咪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反而体温越来越高。
必须要找一个地方让她休息。
从这走出树林之后应该有个村庄,那里距离大路挺远,只好去碰碰运气了。
我站在那间旅馆的门口,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旅馆会建在这种地方?它周围最近的房子也在近五百米之外。不过,这里作为一个暂时的藏身之所非常适宜。
我走近一点,咪路突然又醒了,她在我肩头小声嗯嗯着,眉毛皱得更紧一点,不知道是因为高烧开始觉得痛苦,还是因为出现了其他的敏感反应,我只好再拍拍她的后背,“就快到了。”
走进那家旅馆,我放下伞,店主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他先是看了看我,“请问能为您效劳么?”
“我的……未婚妻病了,”我扶起咪路,让她横躺在我手臂上,“能为我们准备一间房间么?”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柜台后面的房间走出来,她张开嘴惊叹似的的盯着咪路的脸,然后和店主对望了一眼。
这店果然不太对劲。
“她是发烧了么?”店主搓了一下手,招呼那个中年女人,“快去为这位小姐准备药品和热水!”
我看到他们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咪路会生气。
也许从前我看着她的时候,也是这种像在看什么垂涎不已的东西的眼神,想要不择手段去得到,即使掩盖得再深,偶尔流露出来那一瞬间已经够让人讨厌了。
我转过头,看到门口穿衣镜中的自己,还好,我的样子很正常。我立刻又觉得疑惑。我此时的表情……就像真的是在为自己的伴侣担忧。
这时咪路在我怀里轻轻呻吟一下,我拂开她额头上汗湿的头发小声安慰她,“没事了。你会没事的。”
她当然听不到。
店主夫妇送来了我要的药棉和酒精,我道谢之后关上门,把咪路的鞋袜脱掉,她的脚趾怕痒似的动了动,可还是没醒。
“咪路,你要快点醒啊。”我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掀开包在她身上的毯子,还好,她身上几乎没湿,只是膝盖以下的裤子被雨水紧紧粘在腿上。
犹豫一下,我觉得还是把湿衣服脱掉会比较好。
我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让她斜斜坐在我腿上,解开她的衣扣,先把她的短袖衬衫脱掉。唉,她背上中枪的位置和我的完全相同。得赶快想办法把这些追踪器给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