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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重点。”

    “……”

    路德维希愣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说:

    “你居然嫌弃我啰嗦?”

    安和淡淡地看了看钟——六点十一分。

    他一手撑着下巴:

    “……本来就很啰嗦。”

    “乱讲,我明明走的是高冷风格……还有比啰嗦,谁能比的过你啊,道个歉还要这个耳环那个寓意的,磨叽死了。”

    ……

    段安和微微勾起嘴角。

    他一这么勾嘴角,路德维希反射性地就想起了,他以前说“我只是给邻居家的小狗顺毛”时的表情。

    果然,他慢慢地笑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喜欢这种风格。”

    路德维希脸上的表情,就像看见了半只苍蝇在她刚吃的面包上:

    “我什么时候这么无聊?”

    段安和拿起一边的玻璃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洗去了英国人的神态和语气,他又变成了那个水墨画里的少年,清清淡淡的。

    就像黑色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水边,一枝斜斜伸出的梅花骨。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水杯上,姿态一如他握笔时的漂亮:

    “诗写在窗框上就算了,还要一句诗拆三段,分三个窗户写……三个窗户也就算了,还不是一层楼的窗户……我找了整整一栋楼,才凑齐你的诗”

    路德维希接过水杯,听到他的话,差点把水直接洒在床上。

    他好像没看见一样地继续说: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墙上敲来敲去,一会儿东边敲敲,一会儿西边敲敲,一点章法都没有……”

    他笑了笑:

    “我一开始以为是猫挠墙……听了三遍才听出来是摩斯码。”

    路德维希坐在床边,安静地听着,偏头去看外面黯淡下来的白日光。

    伦敦气候多变,方才还有出太阳的迹象,现在却要起风了。

    ——原来他是知道的。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在惘然的梦里,挑起长长的一声叹息。

    缠缠绕绕的,丝丝缕缕的……吐不尽的。

    但叹息过了,也就是叹息过了……回不来的,也就是回不来了。

    ……

    床头柜上,玻璃花瓶里,还放着那束百合花,花瓣已经不新鲜,有点泛黄。

    但既然他没扔掉,她也就没去动它。

    “有一点我要反驳。”

    段安和微微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路德维希眨眨眼:

    “我才不是没有章法的敲呢,东边敲西边敲,明显就是一个暗号……你的智商很捉急啊段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