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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当年的一念之差,终酿大祸,既恼恨于自己的妇人之仁,又对容炫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叶白衣越想越懊恼,越想越自责,愤愤甩袖起身离去。

    “师尊!”原本白衣闭目养神,听叶白衣的话还挺感伤,甚至有那么一点吃味,听到动静,一睁眼便见他甩袖离开,担忧的唤了一声。

    叶白衣听到身后的呼唤,脚步只是顿了一下,片刻就消失在洞中。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长远,如果是好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给他呢?既然不给,那就肯定是不能给呀。

    龙雀没想到答案竟是如此的简单,却也终是释怀,忍不住轻咳几声,他抬眼看着那两个神色莫名的年轻人,尤其是周子舒,哀哀切切的说:“子舒啊,地图的竹楼之右首,有个单独的阁楼,那是书库,里面有两张地图,一张是龙渊谷的,一张是武库的机关图,你替我将后者转交给叶前辈吧……”

    周子舒眼见着龙雀是快不行了,就算心有疑虑,也不忍拂了这老者的心愿,俯下身答应了一句。

    龙雀见周子舒还愿意听他的,有些欣然更多的则是感慨,甚至还隐隐有些嫉妒,是嫉妒秦怀章不仅有罕见际遇,有幸得灵物相伴,还能教养出这么优秀的弟子,而自己却碌碌无为一生,大限将至,却一事无成吧。

    思及此处,他还有些不死心,想到他毕生所研究的机关之术,将要蒙尘,便忍不住地抓着周子舒的手,殷殷期许着。他能为自己寻找传人,继承他毕生所学,传承龙渊阁。

    周子舒想着,虽然被白衣挑明,龙伯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洁仁厚,但面对老者期盼恳切的目光也是说不出什么婉拒的话来,这毕竟是当年曾关怀他成长的长辈,便按着张成岭的肩膀,对龙雀介绍着:“还未与龙伯伯说,我已经收了成岭作为我们四季山庄第六代弟子,您若不嫌弃小徒愚笨便可收下成岭为徒,传承龙渊阁秘术。”

    龙雀自然是欣喜的,他看着这个蹲坐在他身旁的清俊少年,仿佛就看到了当年他们意气风发诗酒江湖的样子。若他收了成岭为徒,那成岭便兼具四季山庄,龙渊阁,镜湖派三家所长,全了他们当年的兄弟情谊,也算不枉此生了。

    张成岭突然被点名,还是有些无措,只喃喃叫了一句伯伯便被他师父打断,既然承了龙雀衣钵,那就该叫声师父,也好成全了这老人的心愿。

    张成岭还算机灵,连忙叩首叫了声:“龙师父!”喜得龙雀眉开眼笑,他没想到他蹉跎一生,临死了还能有这份机缘,还能有个如此赤诚的少年,唤他一句师父,乍悲乍喜之下,身子便越发不中用了,他也深知自己已是油尽灯枯,既然传承之事心愿已了,那他也就只剩下一个心结,若不解开,死都闭不上眼。

    龙雀撑起点力气,哑着嗓音连声换着:“白兄弟,白兄弟……”

    周子舒听他这般哀哀切切地呼唤,白衣始终无动于衷,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便起身走下石台,走到白衣身边,劝了句:“老白,龙伯伯纵有万般不是,也遭了这么久的报应了,眼下伯伯快不行了,你能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