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恳切,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抬手,让周子舒扶他起来,两人相携,走向石台。
白衣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油尽灯枯的老者,神色淡淡地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当年是我有错在先,不该跟秦兄弟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也不该打那些见不得光的主意,惹得你们二人心生嫌隙,更不该酒后失言,背弃了于您,于秦兄弟许下的诺言,我有愧更有悔……”龙雀不敢直枧白衣淡漠的眉眼,只断断续续吐露着他的忏悔。
“你是挺对不起我的,但你更对不起怀章与你相交多年的情谊,他把你当做至交好友,最后却落得个分道扬镳,你可知他当年有多难过。”白衣长叹了一声,与挚友绝交的痛苦,他是看着秦怀章独自抗过的。
“是我对不起他……白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龙雀惭愧地别过脸,但还是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愿。
“白兄弟,你替我斩了这链子吧,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咱们的恩怨能不能一笔勾销啊?”龙雀此言可谓是悲戚至极。
“龙伯伯!”
“龙师父!”
“龙前辈!”
周子舒三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他们实在没想到龙雀求白衣过来,竟是让白衣替他了结性命。还了因果。
“龙前辈这铁链不能轻易撤去,你被困已久经脉已经枯竭了,一旦抽去真气涌动,势必摧枯拉朽啊!”温客行虽然对这位老者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后来甚至有些崇敬,最后被白衣点醒态度渐渐平静,甚至带上了迁怒,但也并不想看着他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龙雀却很无所谓,还安抚了几个小辈儿一句,这是天意呀,合该如此,他的弟子女人兄弟相继离去,眼下他也只欠白衣的,待尝了这份因果,他便可安心离去了。
张成岭小小年纪就见过太多生死了,他真的不想这位刚见面,刚认下的师父就这么在他面前离去,抽抽噎噎的还想挽留几句。
白衣扶着少年颤抖的肩膀平静的说:“成岭呀,活下去对于他来说太痛苦了,他都这么半死不活的苟且了这么多年,你忍心看他再痛苦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