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知道,这个赌,他下定了。
我会倾尽我的一切,留你在这里。
哪怕是痴心妄想。
哪怕是孤注一掷。
悠扬的乐曲在舞厅里回荡,在无数绽开的裙摆间旋转之时,太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领口折得一丝不苟的红丝绸领巾,看着他干净修长的指节,看着他含笑的金色眼瞳。
他比之前真是高了太多,自己需要微微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了。
再次被他揽在怀里的时候,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也没有余裕去作什么感想了,他的气息环绕着自己,他的体温近在咫尺,他手掌的热度一如往昔,比这世间的一切都要温暖。
在他身边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去想。
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
这个人怎么可能害我呢?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企图呢?
我遇见他,该感谢这通常只会作弄人的命运才是啊。
所以当今时说“不要勉强自己”的时候,他连去否认,去抵赖,去戴上那个嬉皮笑脸的面具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听你的话。我什么都听。
所以你可以不要走吗?
但是,今时听了他的回答,看着他,带着那么暖的笑意,很低,很轻柔地说,“我放心了”。
那一瞬间他眼里似乎含着某种叫做“释然”的情绪,那情绪让太宰浑身的血都凉了。
他惶急得想要用力摇头,想要拽着今时说你不能放心,你是傻的吗,你走了,我难道会好吗?
如果放心了就要离开我的话,
那你就永远也不要放心好了。
一度或许可以被简单称为“依赖”的感情,经过了两年多的孤独,与千百次独自一人时的梦回,或许已经沉淀成了某种连他自己也不理解的东西。
但,不理解也罢。是什么都好。
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一份无可比拟的温暖,
他要牢牢抓住,
再也不放开。
在他下定决心要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在那位导师出现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那三个人或许只是见过许多场面也可以随心所欲去做很多事——譬如一手导演两年前他们的相遇——的富家子弟,也没有用了。
这样的师徒关系,还有之前那三个人之间过于默契的同伴关系,只有归属于同一个组织,才可能形成。只有这一种解释。
所以,他身上还肩负着其他的责任。
那样的话,原本想缠着他来让他心软的做法就行不通了。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心软的。一定会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太好了,所以才会被自己这种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