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最后一丝他会心软的侥幸心理,太宰静静地闻着他身上梅花一样的气息,手里的枪垂在身旁。
但是,下一个瞬间,就像是被从某种状态中唤醒了一样,那双瞳孔里的神色变得清明、冷静,同时又那么、那么遥远。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所以他把枪举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今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空白。
下一秒,腕骨处传来剧烈的酸麻,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松开,随后就整个人被甩到墙上。
后背磕在墙壁上的瞬间,剧痛使他的视野都黑了一下。
......对。就是这样。
当时你中枪,一定比这疼得多吧?
我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了。但是,不这样的话,你也不忍心向我出气吧。
......所以,继续吧,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只要你别走。
只要你别走。
但是那抹金色之中,浓郁有如实质的暴怒仍然在攀涨。
余光看见枪被扔出窗外的时候,太宰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有发现?怎么会?
但他没有思考的余裕了,喉咙被一下扼住,氧气从肺部逃逸,视野里彩色的蛇形条纹开始跳闪,他听见今时的声音问:
“你就这么不想活?”
他抬起头来,就看见那双瞳孔里盛满了的,狰狞又沉重的,“痛心”。
“......你就这么对我?”
好像那双眼睛里的痛楚千百倍地作用在他自己身上,痛得他心脏紧缩,简直无法呼吸。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稍微生一点气,
我没有想让你......这么伤心啊......
他努力绷直脚尖踩在地面上,攀住那双禁锢着他的手臂,拼命想要喊停,说不不不,我是在演戏啊,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都不作数,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但今时的手箍着他的喉咙,他拼尽全力挣扎,也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然后他就看见今时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自己,笑了起来。
那笑容极尽瑰丽,又极尽森冷,就像是在冰雪中开出了血红的曼珠沙华,细碎的花瓣飘洒漫天。
比他在游轮上第一次看见自己时,比他看着魔人他们离开时的眼神,都还要冷不知道多少倍。
冷得......像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
突然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让他全身禁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不能再听了。
但今时说了出来,眼里带着冷入骨髓的漠然,字字如刀剑,掷地有声。
“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过来给你当马前卒?所以怎么被你拿枪打、拿刀砍,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