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的红发在风里被吹得散漫张扬,对方微微仰着下巴看着自己。
我和他身高几乎差了一个头的高度,他却总是喜欢仰着下巴低着眼皮看自己,真是多此一举。羌橘想到。
最可笑的是羌橘渐渐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班级里受到的冷落以及跑操时莫名其妙被撞一下的这种行为,叫做孤立,还有别人若有若无讥讽的目光。
“居然能从言语侮辱里面获得自豪感。”羌橘面无表情道。
“哈伦,他骂你的时候真的不会结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德鲁毫不在意,眼神却是极轻的从头到家看着羌橘,那种轻轻地打量很微妙,打量着他微微凹陷的双颊,撑不住小号军装的肩膀,以及细细的手腕,要从包裹他的军装外表洞穿他贫瘠的身躯,不仅如此,对方乐于用这种不怀好意的打量,在众目睽睽之中鞭尸他的自尊心。
羌橘轻轻放下高览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羌橘!”
羌橘步伐毫不畏惧走到安德鲁的跟前。
不被打又怎么样,只被冷暴力和孤立又这么样,难道暴力真正的疼痛仅仅只来自于皮肉疼痛的本身吗?就算可以独来独往难道这就意味着感受不到周围的恶意和羞辱吗?
“你有什么话最好一次性说清楚。”羌橘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脾气真……”安德鲁刚开了一个阴阳怪气的调子又被羌橘果断打断。
“你不结巴说话还需要转弯吗?”
安德鲁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沉默着看了羌橘一眼,“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的精神体罢了。”
羌橘闻言印证了自己昨天的猜想,原来每个向导和哨兵都是有精神体的,难怪丹尼尔的舅舅叫自己半残废,难怪安德鲁也叫自己半残废,难怪从今早开始自己就收到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羌橘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周围不近不远的人,状似交谈实则看戏。
所有人的乐趣要加之在别人和自己不一样的身上,要从这份不一样上找到优越和乐趣,哨兵的记忆力确实不错,羌橘这么一扫班上大半的人都在这条林荫道的附近,羌橘点了点头,看着这群欲盖弥彰的人,假惺惺的姿态,“看戏也不离近一点。”
羌橘仰头直视,泄露出一点苛刻的微笑,“下贱的乐趣。”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安德鲁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只是想看一看你的精神体罢了,怎么那么不坦然啊,你想看我的吗,随时可以给你看。”
“不坦然的究竟是谁。”羌橘高高仰着雪白的脖颈儿。
“你有的是特权,不公开的学生信息档案你想看就看,想必我精神体那一栏的空白你早就看到了,怎么,昨天的事情印证了你隐秘肮脏的刺探心是吧,满足了吗,这份龌龊的试探你是不是等待很久了,高兴吗,印证了你们都有的我没有,在这份不同上找出一份优越感能让你觉得那么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