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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 咬枝绿 1031 字 6个月前

    情绪灼烧,成了水壶底那层年深月久的垢。

    起初的模样多难追究。

    孟听枝听到他难受到不行的声音,在她沉默后,不肯罢休地在夏夜黏灼电流音里响起。

    “孟听枝,我是失主。”

    水压超过阈值那瞬,她不得不松开唇瓣呼出一口气,随之失重的,还有眼眶里早已经蓄满的眼泪。

    她转首,一双泪眼,婆娑而斑斓,遥望灯火煌煌的秀山亭,光晕大大小小的模糊圈叠。

    一再忍住的哽塞,这才倔强地出了声。

    “你不是。”

    她抿唇,压住颤,喊他的名字,“程濯,你高三出国那年,我给你写过一封信,只是……”她喘着气,说不下去地哽住。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儿吗?”

    这话一出口,就仿佛将不见天日的漫长暗恋曝露开来。

    何止第一次呢,是无数次,她无数次路过他的世界,他一次都不会记得了。那么老旧的少女心思,除了她自己,不会有谁会在意。

    她在那头轻轻的抽泣声,压抑得几不可闻,可偏偏那点断断续续的声频,叫程濯心脏疼得像被人一把攥住并不断施加压力。

    “你还会告诉我吗?”

    那头,孟听枝没有回答。

    几秒后,电话突兀地挂断了。

    程濯看着返回主页面的手机,陷入了更大的迷惘,潮水四面八方地温柔包围,他是与外界半点联系也无的孤岛。

    他保持垂颈无言的动作。

    乔落也跟着拘束,自己的手机还在程濯手上,但她不敢轻举妄动地拿回,刚刚这通电话她已经听出苗头。

    推那碗醒酒汤,发出一点动静,好叫程濯回神。

    她清清嗓子,故作自然地问:“咳,你打电话给孟听枝啊?”

    程濯抬起头,没出声,酒意混杂里眸子那点仅剩的清明依然有威压,叫她少说废话。

    乔落又问别的,“你们见过面了?”

    “没有。”

    说完,他又想起先前两次单方面的遇见,换了迷茫的声调:“有吧,她没有见到我。”

    乔落半懂不懂,“没有”和“有吧”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不想见你了?”

    反驳的话就在嘴边,想到刚刚她突然挂断的电话,忽然他头疼得要命,有生理的,也有心理的。

    “或许。”

    乔落没见过程濯这样情绪外显的落寞样子,一时也有点不是滋味的安静,很多往常不会提及跟他的话,这时也有了倾吐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