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点光影拍得色调很脏,金箔揉烂,玫瑰褪色,像生了釉质的污渍,或者发黑铁锈。
“谈一谈?”骆争盯着相机,再次跟他商量,“当年那份报道,只是想替你揭露一点真相,求一点公平,你不愿配合,我就没发出去,但一直存在手里,你叔叔他……最近好像回燕宁了吧?要是有空,我挺想跟他见个面。”
江阮蓦地抬起头,蜷起的指尖微微发抖。
“还有谢导,你应该没跟他说过,他知不知道你……”骆争想起点什么,突然一嗤,说,“我想错了,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他话音一落,单反霎时黑屏,江阮扣出内存卡死死地按在汗湿的掌心里。
江阮突然一脚踹翻摄像机支架,发出“砰哐”巨响,骆争被撞到在地,想挣扎起身,又被江阮抡起单反,拿尖锐的边缘朝头上砸去!他顿时脑子嗡响,眼前一晕,血顺着耳根就流了下来。
徐小舟从屏风后看见,吓得惊呼,连忙冲进去拽住江阮。
……
谢时屿衬衫袖子挽起,叼了支笔,踩着梯.子确认道具和滑轨定点的位置,心不在焉,看什么都不顺眼,皱眉又丢了张草稿,索性翻身下去,跟许镜说:“车钥匙呢?给我。”
许镜递过去钥匙,谢时屿才拎走,手机就突然响起,他心里莫名一紧,接起来发现是徐小舟。
徐小舟心急火燎说了一长串。
“哪家医院?”谢时屿顾不得听他说那么多,先直截了当地问他。
徐小舟连忙告诉他地址。
一路开车飞快赶到医院,谢时屿掌心出了层薄汗,电梯拥挤,他从楼道几步并起冲上去,在人群和纵错的走廊间逡巡,终于瞥见江阮的身影,江阮披着羽绒服,低头坐在长椅角落。
江阮牙关紧咬着,被嗓子眼里那股血腥味逼得头晕目眩,听见谢时屿的声音,才茫然抬起头。
“伤哪儿了?”谢时屿蹲下.身,掰着他脸颊看了看,不像挨了打的样子,只是衣领被攥皱,蹭了点灰,苍白清瘦的一张脸,江阮才吃过药,含镇静成分,此刻眼神不太聚焦。
“……”江阮嘴唇翕动,没能说出话来。
谢时屿想握他的手,结果摸到他手心藏着东西,棱角坚硬,江阮攥得很紧,边缘在皮肉上压出深红的血痕,指尖充血,被压迫到麻木失去知觉。
“松手,”谢时屿搂着他的腰,试探地想去掰他的手,但越掰,江阮攥得越紧,“听话,我不看可以吗?先给我。”
江阮突然间泄了力,谢时屿趁机勾走,才发现是一个内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