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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都好,如果他能速速死去,从我们的世界中消失就好了。]

    津岛修治发自内心地、无比虔诚地诅咒着自己的父亲死去。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神明,如果祂能看清这世上所有人的罪孽,如果祂也清晰明了地知道津岛修治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天生的恶人。

    如果这样,即便这样,那神明也一定会赞同津岛修治对他亲身父亲的恶毒诅咒的。

    因为津岛右卫郎,是个比津岛修治还要罪恶上千百倍的肮脏政客,他以斜阳族的身份胜过那些新兴财阀爬到如今这个地位,靠的可不是他那所谓贵族的气度,而是实实在在的鲜血与尸骨,真真切切的罪孽与残忍。

    他看着津岛右卫郎的动作逐渐平缓下来,像是发泄够了,随意地将怜央最后剩下的一点长发剪了下来,之后随手将剪刀抛到了一边,拉开纸门,依旧是姿态庄重,面容不改,维持着他那名门家主的气度,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一直等到津岛右卫郎彻底不见了身影之后,津岛修治才从那棵瘦树的阴影下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本来还犹豫着该以怎样的面貌去面对津岛怜央,但在从树影下走出来的那一刻,他便发现这个顾虑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因为不知何时,津岛怜央已经站在了房间外的长廊上,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他显然看见了津岛修治是从哪里出来的,却仿佛若无其事般,一如既往地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他朝津岛修治挥手,“哥哥!是来找我一起玩的吗?”

    津岛修治摇了摇头,朝他走去。

    越走近,就越能看得清,津岛怜央细白脖颈上交错着的可怖伤口。

    几乎环绕了整圈脖子,细细的血点,长长的伤痕,斑驳错落地凝固在孩子娇嫩的皮肤之上。

    无法想象,那细细的脖颈竟然能容纳这么多的伤口。

    津岛修治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低垂着眼眸,怔怔凝视着幼弟伤痕累累的脖颈,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痛吗?”

    鸢色头发的兄长伸出手来,想要摸摸津岛怜央脖子上的伤口,却又瑟缩着不敢触碰。

    “嗯。”津岛怜央也并不询问津岛修治没有提起的话题,他是个率真的孩子,又对哥哥交付了全部的信任,在津岛修治面前他也不需要说着谎言勉强自己去讨好他人。

    津岛怜央于是轻轻地点着头,像是有些羞赧般说着,“好痛啊,哥哥。”

    津岛修治轻盈地跳上长廊,环抱住津岛怜央的肩膀,他轻柔地说,“哥哥给你吹一吹,好不好?”

    “好啊!”津岛怜央如同黑珍珠般漂亮的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津岛修治叫津岛怜央坐在木质的长廊上面,他们身后的和室流泻出一地昏黄的灯光,恰巧照亮了他们坐着的这一小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