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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着温柔鸢色头发的兄长跪坐在稍小一点的黑发孩子身后,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吹着弟弟满是伤痕的脖颈。

    温热的、湿润的、轻柔的风,拂过了锋利而疼痛的伤口,被柔软包裹着的那些地方,像是被爱意盛大地簇拥着。

    “……呐,哥哥。”津岛怜央安静地开口。

    “嗯?”

    “加奈子没有骗我哦。”他无比认真地说道,“吹一吹,真的不痛了。”

    第8章

    津岛修治用藏在矮柜中的医疗箱帮津岛怜央给脖子上的伤口消了毒,又仔仔细细地将喷了药水的绷带缠了上去。

    津岛怜央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手感有些粗糙的白色绷带,乖乖地跟哥哥道了谢,“谢谢哥哥。”

    正默默收拾着被翻乱了的医疗箱的津岛修治静默了一会,继续低头进行着手上的工作,一边闲谈般开口了,“怜央不怨恨我吗?”

    “为什么要怨恨哥哥呢?”津岛怜央有些不习惯地摸着自己被剪得参差不齐的短发,“哥哥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他理所应当地说。

    “怜央明明知道吧,”津岛修治说,“在父亲大人惩罚你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门外看着。”

    “嗯,我知道哦。”津岛怜央低着头,专心地玩着自己被剪下来的一小缕头发,用短短的手指绕了个结又解开来,他并没有多安慰哥哥些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叙述着事实,“但是小孩子本来就是无法反抗大人的啊。”

    这就是无比残酷的现实。

    “可以的。”津岛修治说,他的神情很认真,“如果是我们的话,一定可以的。”

    津岛怜央当然听得懂津岛修治的意思,他的哥哥是个天生的异才,杀死津岛右卫郎的同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可是。

    “如果哥哥是为了自己想要杀死父亲大人的话,”津岛怜央说道,“我和绘里奈都会帮助哥哥的。”

    “但是,如果是因为父亲大人对我做的事情的话,我会阻止哥哥的。”津岛怜央在说到“哥哥”这个词时语气总是下意识地上扬,带着软软的尾音,撒娇似的甜蜜,“我们是很难独自生活下去的,要等再长大一点才行,而且,父亲大人因为焦虑对我做的事情,我并不觉得十分难以忍受哦。”

    “我只是觉得,父亲大人好可怜啊。”津岛怜央叙述着,“因为无力挽回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愤怒,因为害怕被抓住把柄而无法当众发火,因为顾虑着被反抗而只能对小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