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这已经很好了。
黑山村的人算是厚道的,最多就是没多搭理她,但也并没有难为她。早起铃声一响,准点上工。上工的时候都在村尾的大场院集合,等着队长分派任务。这个点就是播种、施肥、浇水这些活。最累最脏的就是出粪出肥,一般都是牲口拉车干这种活。今儿韩队长把樊主任跟其他妇女分到一块,因为两人一组播种,一个在前面用锄头划拉出一个小坑,一个在后面点上种子顺便用脚给种子把土盖上。拿着锄头的那个人弯着腰,比较累。所以,一般都是两个人轮换着来。男人干的都是重活,这个活不算重,属于女人拿的起的。之前分的组很完整,多出来林美琴和樊主任自然就归为一组。
林美琴一到地头就装了种子挂在脖子上,那樊主任只能扛着锄头下地。一个小时了,樊主任在前面,又一个小时了,还是樊主任在前面。别的相互轮换了三四轮了,这边却始终都是樊主任在前面。
锁子婶就看不过去,喊道:“美琴妹子,替换下樊主任……一个人扛不住……”
林美琴当即就道:“这里犯了错被打下来接受劳动改造的,你同情她?你的阶级立场呢?”
众人不敢接话了,好大一顶帽子。其实别管外面咋闹,村里其实还好。该开会开会,该学习学习,完了就回家过日子去了,没斗了这个斗那个的。如今一摆这个姿态,大家就缩了,真怕呢!
张寡妇就拉了锁子嫂,“走吧,今儿咱俩看能不能再得个第一。第一可是十个工分!”
一时间,连说笑声都没了,只有林美琴的吆喝声,像是在吆喝牲口似得,“快点!磨蹭啥呢?看人家都到哪儿了,咱们才到哪儿……这么下去咱们得落后多少……叫你快不是叫你敷衍,没看见行都歪了吗?怎么弄的!果然是当权管了了,早忘了咱们贫下中农的本分了……”
樊主任擦了一把汗,揉了揉腰,而后笑了,先是小声笑,而后是大声的笑,像是发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笑什么?”林美琴被笑的发毛。
樊主任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看她的。
晚上的时候张寡妇拦着林雨桐在门口说这个事,“你都不知道,你妈那个狠呀!以前多敬樊主任的?啥都跟着樊主任学,可现在呢?人家落难了,她是要多狠有多狠呀。”
晚上老支书上家里找周鹏生,周鹏生也属于被下放的那一类,不过是现在下放到农场去劳动了,夜里常不常的上林家来吃住,跟林大牛作伴。老支书来是为了打听,“你们说这个樊主任……以后还能回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