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我房间的窗外,摇摇欲坠对她来说如履平地。透明冰冷的雨水溅落在她的头发上,她浓密的眼睫毛上,像是在落泪。
我握住她的手,冻得直发抖。
“艾思梅,至少告诉我,你怎么了?”我轻声细语地询问,内心搅滚着各种不安的想象。
可她只是用没有温度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孔。对这位母亲来说这个动作给了她很大的安慰,我担忧地看着她。
她的表情就像在看某个重要的人在逝去,我根本不想猜测卡伦家的任何一个人会消失。
“爱德华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在心里诅咒那个逃得跟兔子一样快的不孝子,就算跟家里闹出什么不愉快也不能说走就走。
“不是爱德华,我相信他能度过难关。”艾思梅眼里的哀伤比这里的雨水还要充沛,让人担心她随时会哭出来。
她不会哭的,她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
如果不是爱德华,那么她还会因为什么这么难过。我注意过他们,最近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卡伦家在学校依旧那么奇怪,但是不会有同学发觉他们不是人类。沃尔图里?不,我自己否认,那是一件已经注定过去的陈年旧事,没有人愿意将它提溜出来怀念。
有什么事情在他们周围发生,而我注定一无所知。这可真是让人痛苦,我唯一能做的是站在窗边,卡莱尔站在屋顶,我们一同陪伴着这个善良的女人。
“如果那种结局将注定发生,我必须保护你,克莱尔。”
艾思梅突然这样对我说,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指还残留着雨水,我感到疼痛,她过于用力甚至没有注意我的感受。
我实在是不了解她为何会说这句话,我看着她,可是艾思梅没有给我任何答案。
卡莱尔也一样,他们变成了蚌壳里的珍珠,没有工具你撬不出任何秘密。
我希望他们至少给我点提示,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枕头的柔软不足以支撑我满脑袋的沉重思绪,睁着眼,认真地去倾听我屋顶那对父母的窃窃私语。
卡莱尔在安慰艾思梅,我能想象他们彼此紧紧相握的手指,是那么不容分开的凝固,爱情与亲情的羁绊连世界的末日也无法分开。
雨水对他们来说不足一提,在雨中望着黑暗里沉睡的连绵山峦,静谧得停止呼吸的古老森林,是彼此依偎时的乐趣。
我终于在第三次滚下床,又艰难地爬回去的时候,真正陷入到睡眠里。这晚的噩梦让我很惊慌,我发现自己站在学校的走廊上,全校师生都消失了。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大喊,快跑,克莱尔,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