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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达到顶峰,焦诗寒僵硬地打开他的嘴,捏住他的鼻子做人工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掉出来,模糊了所有。

    一次不行做两次,两次不行做三次。

    快醒过来,醒过来,求求你,快醒过来,求你——

    “咔嚓”、“咔嚓”。

    是鞋底踩在石子上的声音,一个人拖着步子一步一拐地走了过来,逐步靠近,最终停在两人面前。

    焦诗寒余光瞥到他的鞋子,很普通的一双布鞋,不是他家的小厮会穿的样式,慢慢仰起头看向他,只看到一张落了水但仍凶悍的脸,眼睛像鹰一样直勾勾地看过来,透着血气。

    目光在焦诗寒身上停了几息,又瞥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文宣,匪头转了几下脖子,即使他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但他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定好的猎物,手里握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焦诗寒浑身都透着冷,挪动早已麻痹的身体趴在沈文宣身上遮住他,手抱住他的头护住,眼角余光一直盯着站在面前的匪头,眼神似祈求又不似祈求,只眼底泛着红,害怕地喘息。

    “道上的规矩,就是死了也得把雇主要求的人先弄死。”

    匪头阴沉沉地说道,扬起手,阴影笼罩下来,像一头会吃人的怪物,嘴角勾起扭曲的笑,手上的石头下一刻就要血腥地砸下来——

    焦诗寒闭上眼紧紧抱住沈文宣,心脏尖锐地跳动,下一息只听一声暴响,耳边便有巨物倒下的声音,世界一静。

    焦诗寒闭着眼只听得见黑暗中自己喘息的声音,久久不见再有动静,焦诗寒便慢慢地睁开眼小心地瞥向一侧,只看见匪头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而脑侧有铜钱口大的血洞。

    赵二站在上崖口手上还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危急之中,他刚才打了一枪,焦诗寒瞥见他还有他身后的护卫,身心一松,最后看了一眼沈文宣,倒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晕了。

    在梦里一片黑暗,他又回到了京城里那个永不见天日的宁府,孤身一人站在高墙院落内,仰头只能看见小小四方的一片天空,风都吹不到这里。

    头发被轻率地撩起,耳边突然凑上来一个声音:“你父亲的腿断了你知道吗?”

    焦诗寒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而另一只耳边:“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克父克母的,为什么是暗双?你没有活着家里该有多好!”

    叹息:“多余的杂种,我宁愿看着府里讨喜的丫鬟、猫儿、狗儿,也不愿看见你。”

    “清儿啊,你别怪我。”

    别叫我名字。

    焦诗寒僵直地站在原地,身后无数双鬼手争先恐后地覆盖上来,捂住眼睛、耳朵、嘴巴、掐住脖子,捆住身体,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像被搁置在岸边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已经拼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