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开门,入目便是正对着门口的床上那束缚得当的淡金色的身影。
闻溯做贼似的快速把门在身后合上,放下手上拎着的食品袋,步伐有些沉重地向床上走去。
她拨开希尔被散乱的头发埋住的侧脸,发现他闭着眼正在睡觉,长长的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阴影,呼吸时微微鼓着被毛巾撑大的腮帮。
白皙的脸上很明显有两道深深干涸的泪痕,一路蜿蜒至棱角封面分明的下颌,闻溯看到他松垮的领口处也还留有被打湿的痕迹。
本来纠结了一路要怎么处理这个omega的人叹了口气,下意识地轻轻理好他因为泪水粘得一缕一缕的头发,闻溯悲哀地发现自己或许,可能,还是心软了。
在被薇拉纠缠后于便利店后门立下的“坚决不给自己找麻烦,麻烦找自己就跑路”的誓言,在这个看上去无害柔弱且美丽的omega面前顷刻烟消云散。
把他丢掉的话,在这个虎狼横肆的c城,这个什么也不懂的、还在发情期的omega肯定会被狠狠撕碎吧,毕竟那么一丁点气味都能被薇拉闻出来。
把他交给警局?那等着闻溯的可不是什么“拾omega不昧”奖,而是一双铮亮的手铐子加在狱中无限次回望人生的铁窗泪。
闻溯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能举大事之人,就连在这个法律比纸还脆弱的地方,丢只猫她都要跨过无数个道德门槛,最后狠狠摔在做决定的那一刻。
在希尔睁开眼的那一刻,还在心理斗争的闻溯的心又偏向了“算了算了救o一命七级浮屠”。她情不自禁地为自己感到悲哀,啊,果然自己穷是有道理的。
闻溯不言不语地沉着脸,把希尔身上的绳子挨个拆去。
希尔不知道为什么也乖得有些反常,没有扑过来,没有呜呜地叫,他只是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肩颈,埋在她脖颈处清浅而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地呼吸。
像一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长毛猫。
其实闻溯更多地是在和自己生气,她并不打算为难这个什么也不懂的omega,并且在看到他四肢被绳子勒出的深深红痕时,她还有些愧疚地用手指慢慢抹平。
她发誓自己当时用的力气不大,甚至还小心地用自己的手给他垫了垫,没想到这样都能给他留下痕迹,那白得有些过分的皮肤好像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娇嫩。
自己饱经沧桑甚至有老茧的手指在他柔嫩的肌肤上安抚性地划过时,希尔甚至会敏感到因为这种触碰而身体一抖一抖,充斥在她耳边的呼吸声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心情复杂的闻溯收回手,脑袋里一边心态不平衡地尖叫“是的我这个穷鬼就是这样皮糙肉厚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劳动的光荣象征”,一边崩溃地祈祷“别喘了别喘了我刚下班回来真的一滴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