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歹也在万华街上救过自己一回,于他也算是有恩,他也不想害她性命。
“死不了。”蒹葭面无表情地说。
见他们磨蹭许久,那小侍终于忍不住开口催道:“公子好了吗,可别误了时辰。”
曲槐心虽心中还有顾虑,但想着他既然救了元琪,应当不至于乱来,便姑且将那青竹节收了起来,万不得已再拿出来用。
走过蜿蜒曲折的长廊,以往灯火通亮的卉苑现在连个人影都难见到,平白多了几分凄冷,等到了寝殿时天色也已全然黑了下来,一轮皎月悬在正上方,朦胧幽明。
白纱帐被两根锦绣金罗缎拢起,露出里头宽敞的大床,锦被上竟是素雅的凌霄花图样。
“公子请在此处等候。”小侍福了个身,放下纱帐遮住了他的影子。
偌大的寝殿内只余下他一人,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见,四周壁上的烛火嗤嗤冒着烟,引得他心跳飞快。
不过多久,外头传来脚步声。
“哒——哒——”
逐渐清晰,宛如踩在他的心口上,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一双手掀开纱帐,玄色的衣袖隐有金丝暗绣,冷冽的气息偷偷卷入殿内,烛焰也跟着摇曳不已。
何浅陌进来时面上略有疲惫之色,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一饮而尽。
曲槐心脑海中想象到了无数场景,可偏偏没有这一幕,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许是真的口渴了,女子连饮数盏,喉间滚动,不时发出轻微声响。
良久,她仿佛才看到身边人,朝旁边的凳子努了努嘴,示意他坐下。
曲槐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脸戒备地只坐了一半,估摸着离她最少有一臂远。
“我难道不是你醉云楼的好友?为何如此拘谨。”何浅陌没逼近,仅仅是坐在远处有些好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殿外偶有下人经过的动静,将皎月的银晖挡住,黑影一闪而过。
女子余光了然,转头已变了副面孔,嘴角笑得格外夸张。
“既然你都道我是淫贼,今晚月色正好,不妨就做些该做的事。”
她伸出手想将他拉入怀里,曲槐心一愣,下意识向后一躲,脸上露出娇俏却略带委屈的神情:“殿下,那时候我还没见过您,所以都是听来的坏印象,如今您为我作主赶走了钱若玟,我倒认为您其实英明得很,根本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