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怪她清濑最鹤生?

    她想抬眼瞪宫侑。

    却又觉得现在连做这个动作都十分地费劲。

    于是最鹤生保持着被宫侑支起来的姿势,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大半体重全部托付给了他。

    这下好,软骨病患者不堪受辱,直接在宫侑刺人的目光中退化成了一滩烂泥。

    虽然被钳着很不舒服,但总比自己站着好。

    当然,如果宫侑不想再这么搀扶着她了,大可把她扔在这冰冷的地上。

    反正她是不会介意的。

    说不定可能还会开心。

    地板虽然硬,但床这个汉字,在日语里就是地板的意思。

    想想吧。

    好好想想吧。

    睡坚硬的床板还对颈椎有好处。

    所以睡地板自然也是同理。

    放开她,她现在就能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直接睡过去。

    她不想吃药了。

    她现在只需要睡眠。

    眼皮已经沉重到像被人灌了铅。

    那种无力感又卷了上来。

    像海浪一样,一下又一下地侵蚀着宫侑的耐心。

    他凭什么……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时间、精力、力气,用在一个,跟他关系并不是那么密切的人身上?

    她又凭什么,把自己的时间、精力、金钱,用在另一个,关系还没有他和她那么好的人身上?

    而且那个人还洁癖,还嫌弃她。

    光这一点,佐久早圣臣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与他竞争。

    现在他的手心贴着她冰冷的手臂,比上次握着她手的时间长了很多,足够他把她手臂的一截捂热了。

    然而只一截有什么用。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清濑最鹤生现在整个人都应该是冷冰冰的。

    谁让她下午来的时候,为了不让雨水再次把她打湿成落汤鸡而换了短袖短裤?

    啊……这么说起来,他观察清濑最鹤生的零碎时间加起来,应该也能多练十几个跳发了。

    十几个跳发,其实五分钟就能全部打出去。

    可这是在宫侑人生中,堪比人类从无到有创造了电流那般,史无前例的伟大纪事。

    “清濑最鹤生。我再问你一次。”

    他像捧起一抔花那样捧起她的脸,专注地望着那双暖棕色的眼睛。

    “你答应当我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的脱口,同样让宫侑得到了史无前例的体验。

    那是比他第一次参加比赛时还要紧张的体验。

    因为通常比赛之前他感到的兴奋总要大于紧张。

    一个好的选手,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是不行的。

    但这颗心脏就像宫侑的成熟和稳重一样,被他一并留在了赛场上。

    所以现在正在猛烈跳动的这颗是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