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里头这位虽说落魄,但到底是皇亲贵胄,您把他欺得狠了,传进宫里去,也不好听啊!何况——”墨余无奈又不解,“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仇怨,能让您崴了脚也要深夜冒雨前来再欺负人家一次?求而不得、深夜爬墙欲行不轨,这事儿要传到宫里去,和普通的欺负是大不一样的。”
可能是自从江砚祈醒来后就没如意料中那般暴跳如雷、打骂下人,反而十分的……正常,所以墨余难得不惧淫|威说了回实话,真心实意地劝解了一回。
“我知道,我才不欺负他,我是来找补的。”江砚祈拍他,催促道,“快快快,时间不等人,生命诚可贵!”
“好好好!”墨余没再浪费时间,将他稳稳地放在了墙头上,自己则不放心地守在旁边。
江砚祈看着一眼就可望尽落魄的院子,心里起了点微末的同情。
住在里头的人本该是顶顶尊贵的存在,日子过得却比他前世在府里当庶子时更不舒心——府内无仆从,出行不受人尊重便罢了,还时常遭人羞辱践踏。比如说今日下午才被“江砚祈”当街好生糟践了一番,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就在今夜,萧慎玉还会被“江砚祈”继续糟践……而“江砚祈”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十多二十年的大仇小仇全部积压于胸,心里怎能不恨?
他提了口气,喊道:“容王爷!”
就这一声,那屋里很快就亮起了灯,足见里面的人过得是什么胆战心惊的日子。
“啪嗒”一声门响,一个穿着粗布紧身长衣的年轻侍从走了出来。
侍从见那嚣张纨绔的江小郡王和他的贴身随从像两只落汤鸟似的停在墙头上,不禁吓得膝盖一软,忙跑过去跪下道:“小的给小郡王请安了,今日是我家主子不是,小的给您磕头,求您别跟主子计较了,求您了!”
见他磕得实诚,江砚祈心里怪不是滋味,心想:这对主仆都是个顶个的唱戏好手,谁能想到如此卑微低贱的小奴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他听见这侍从的声音,便想起梦中那挥剑声和“江砚祈”的死状,连忙道:“我不是来欺负他的,你先起来,你把他叫出来,我看他一眼,绝对不欺负他,我说话算话。”
那侍从闻言一愣,随即磕得泥土四溅,更害怕了。
“嘿!”江砚祈急得很,也不管他了,直接朝里头喊道,“容王爷,我是江砚祈,我来看看你,你出来成吗?我这一肚子的真心话想跟你说!”
什么玩意儿?您还是今天下午当街调戏不成、于是变本加厉言语动作羞辱人家容王爷的那位小郡王吗?墨余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人,试图从他那张脸看进他的骨头,看出朵花来。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