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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串咳声,一个身材颀长的白衣男子从屋里走出来。他身量很高,江砚祈觉得这人估计比他还高了大半个头,但却是肉眼可见的孱弱,一张精致的脸蛋被咳得发红,衬着那苍白的嘴唇,倒是真容易让人起了怜惜的心思。

    可惜可惜,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病美人只是假象,这具身体里住的是一具极为可怖的杀神。

    萧慎玉出了廊,就站在雨中看着墙头上的人,细细的雨珠落在他脸上,像被洗净了泥泞的白珍珠。

    他像是极为害怕,也像是极委屈,本该十分贵气的凤眼开阖间都带着颤抖,狭长的眼尾微微发红,正无声地勾人伸手去安抚他。江砚祈敢发誓——要是“江砚祈”在这儿,只消一眼,便恨不得不管不顾地上前替他擦了去,再搂在怀里喊上几声:“心肝宝贝,爷疼你!”

    当然,萧慎玉不会愿意。

    接着,“江砚祈”便会如话本中叙述那样,在今夜使出下药的腌臜手段,意图强迫这位元都第一美人花,然后就会在柔弱美人的设计陷害下被流放出京,如同梦中那般死得极有特色。

    不下这药,下场就是流放,下了这药,直接就在流放途中收获一通死亡绝唱。怎么说呢,的确是自己作的。

    他看着萧慎玉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无措地僵在身前,雾雨蒙蒙的眼中连波点点,像是藏着遮掩不住的胆怯,谨慎地对他道:“小郡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自然是临死前抱佛脚,单纯硬气地求饶!

    江砚祈咳了一声,似乎生来便盛着嚣张气焰的眼睛明亮清澈,跟着他的声音一起张扬道:“爷今儿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若不愿从我,做我榻上爱宠,爷就‘墙上’!瞧瞧,爷是不是说话算话,不曾诓骗于你?”

    强上是这个墙上法?!

    墨余差点一个后仰从墙头栽下去。

    早已停止了磕头求饶的纾俞却心里一紧,暗骂道:这好色浪|荡的纨绔,挨千刀的,又要使什么损招,搞什么幺蛾子!

    没管众人的心思,江砚祈说:“王爷,我就算是贪图美色,可也从没纳过谁进府里,这一是因为都是些庸脂俗粉,看一眼觉得好看,第二眼就俗了;二是因为我爹虽说在管我这件事上出了差错,但也是顶天立地的真男人,我平日闹闹还成,真要是睡.了哪家的姑娘小子,他肯定得把我打得半死,吊在祖祠晒腊肉干。”

    萧慎玉抬袖掩面,咳了一声,待呼吸平复后才说:“小郡王与我说这个,是为什么?”

    江砚祈自然又不做作地咳了一声,说:“很简单呐,就是想告诉你,爷今天下午轻薄你,实在是因为你长得忒好了!元都十分颜色,王爷独占三分,欣赏美色是每个人的权利,我实在是忽视不了您这张宛若天地精华凝聚而成、被日月星光照耀而生、胜似九霄谪仙的绝美面容,真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