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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的那人正是刺客首领,他受的伤是三人之中最轻的,此时却不免最为惊惶。他不怕受刑,但此时即将要动手的是萧慎玉,这个在元都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藏了二十一年的容王!

    什么样的人才能藏这么久?忍这么久?

    而在轻贱和欺辱中隐忍长大的人,骨子里又能装下哪门子的仁善?

    刺客首领喘了口气,心想:不,不,我还有机会,说不定下一个人比我更大!还有个六,还有六,只要下一个是六,那他就……但还没来得及祈祷完毕,因为他看见萧慎玉停下了再次投骰子的动作,抬眸朝他看来——

    顺畅好看的眼尾微微上勾,萧慎玉轻柔地道:“不投了,五这个数字,我不喜欢呢。”

    紧接着这一句轻柔呢喃的是玉刃出鞘的哧响,那刃刮过皮肉,血光轰然在四双眼睛中同时绽开!

    夏天的晚上最爱下雨,今夜的雨来的也是又急又快。向原站在刑房外,隔着一片滴答雨声,听见了接连不断的、从嗓子里闷出来的惨叫声。

    他穿着一身紧身薄衫,从头到尾猛地寒颤。

    第39章 皇兄   “他是夜间的风,我是天上的月。……

    肃国公府。

    江裕走进房间时,岑乐沂刚刚醒来,正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那双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猪蹄子出神。方才底下的人来报了“小郡王生命无忧,正在修养”的消息,来的是易安院中的桑榆,说的话他自然信,因此稍微宽慰了些,没再躲在被子里哭了,改为发呆。

    “想什么呢?”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又重又沉,像是故意吓他似的,还真把他吓回神了。

    “江叔。”岑乐沂想起身,被江裕摁住了,他也没再勉强,“您不在府里看着易安,怎么跑这儿来了?”

    “那小子皮厚,心也定,不需要我照看,倒是你啊!”江裕替他掖了掖被子,取笑道,“这回吓尿了没?”

    “没!”岑乐沂不高兴地道,“我哪有那么怂嘛!我是很害怕,但那种害怕挺复杂的,我怕死,也怕易安死,更怕易安死在我前头……我怕好多好多,身上也疼,特别是易安踹我那一脚,差点让我只剩下半边屁股了,但我没尿!”

    江裕闻言笑了两声,说:“我刚才问了你的伤,没什么打紧的,结痂掉疤之前别出去喝花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