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绽开,吓得几条在周围祈求鱼食的鱼儿们疯狂散开。
萧憬用扇子碰了碰被擦疼的脸,朝江砚祈看去,后者朝他露出一记抱歉的笑容,道:“手滑了。”
他笑了笑,说:“无妨,小郡王身上有伤,手腕使不上力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你有精力担心操劳太子殿下的私事,怎么不多担心担心自己?”
江砚祈摆手,说:“我好得很,何须操心?”
“以前是好得很,可现在不一样了。”萧憬上前去,在他面前站定,语气十分柔和,“流民一事,四皇兄若是办得好,往后朝堂之上便有他的一席之地。他若成了朝堂新贵,那曾经数次欺负过他的小郡王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原来王爷是在担心这个啊,可我该怎么做呢?他若成了朝堂新贵,除了太子哥哥还能有谁能与他打擂台?”江砚祈眼尾上挑,“煜王殿下行吗?”
“小郡王若是愿意同我一道,我自然愿意竭力证明自己。”萧憬眼波一晃,靠近了与他低语,“我就是怕小郡王瞧不上我。”
“太子哥哥光风霁月,容王殿下与我仇怨颇深,王爷您比那蚯蚓还会藏,想来本事不小,我自然是能瞧上的,不过……”江砚祈伸手抵住了他的扇子,“我不喜欢和我一样会藏的人,更不喜欢这么爽快揭开面具的人。”
“像,才好相处啊!此前灵鸳楼一见,那一眼对视实在让我忘不了,咱们把彼此看了个穿,既然如此,还藏什么?”萧憬低眸看向那细白的手指,低喃道,“咱们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处境,何不互帮互助,也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我不要佳话,更想要恶名。”江砚祈收回手,歉意地摇头,“很遗憾,咱们不是一路人。”
萧憬收回扇子,说:“那小郡王想和谁成为一路人?你的太子哥哥么?小郡王也喜欢那般卓然的君子做派?”
“自然是陛下了。”江砚祈乖巧地看着他,“我是陛下的臣子嘛,自然要对陛下忠诚不二了,王爷这般问我,传出去可会要了我的命。至于太子哥哥,比起王爷你这般的小人做派,我自然是爱极了人家的君子懿范。”
“好好好,我收回这句话。”萧憬轻笑一声,定定地看着他道,“小郡王,今日之约日后还能作数,煜王府的大门依旧向你敞开。我,日夜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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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南跟着唐眠靠近了太子府,他在暗处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见唐眠被人送了出来。半个时辰拿来做什么都够了,他既觉得喉间梗了刺,浑身不舒坦,又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朵君子之腹,既没有眼见也没有耳听,却毫无缘由地将太子殿下想象成了轻薄孟浪之人。
他跟上了唐眠。
大哥不是对谁都刻薄之人,至少在蜀国公主之事后便不再是了。唐眠对太子殿下有所企图,旁人看不惯,大哥却没有嫉恶如仇的理由,今夜在酒席之上直白羞辱,必然有原因。他复又想起了大哥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