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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这神情收收。”杜仲听到一水儿的抽气声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他无奈回身,边拍拍师弟的肩膀,一边儿警告似的环视一周,把那些个看向宋辰的目光给逼回去。

    杜仲还是找甄瑳报仇那次才真正染了血的,可宋辰比他还小,当时却像已稀松平常了。后来杜仲才知道他虽出身辽东望族,可辽东一带野兽和匪贼都多,当地民风粗犷,遭遇狼群时便是个小童都敢拿起匕首短刃拼命,宋辰因生父早亡,更是早就沾过血的。沾过性命人血的人才会有的那股子戾气,寻常汉子尚且受不住,更不提一群小姑娘了。杜仲觉着没当街吓哭别人,已经侥幸了。

    宋辰倒不觉的有什么,他是惯来如此,最擅长用这种阴郁狠戾的眼神吓退那些烦人的打量议论。见师兄示意,料街上的这群闲人不敢再跟着他们,宋辰就又变成那个面无表情木木呆呆的宋辰了。

    杜仲揪着师弟,赶紧快步走了,免得一会后头那些人回过神哭起来不好收场。师兄弟两个忙着脱身,没注意他们才走过了这处街市与都中主路的交叉处,把那几个小娘子吓住时她们正好儿挡在大路上,叫那条路上几个骑马的路人将方才的情形都收入眼底了。

    “老爷?”一个长随打扮的壮汉问。

    王子腾把玩着马鞭,远远望了一眼两个小子进去的那铺子,眯着眼睛问:“酒仙居?”

    那长随也望一眼,随即道:“酒仙居的酒是都中头一份儿,他们的药酒也好,府里买办每月都从酒仙居定些上等的来,许是您看到过他家的笺子?”

    王子腾点点头,他不过是看那两个小子年岁不大却有点儿气势有些稀奇罢了。

    “酒仙居最近才上了一种周公百岁酒一种长春酒,听说极好,尤其长春酒据说是仿的宫里的方子……”那长随觑着王子腾的神色说。

    王子腾哂笑:“哦?难道府里不曾置办?”

    那长随就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哼哼嗤嗤的憋出一句:“小的听闻这长春酒颇受太太奶奶们喜欢……”这不是太太病了么,老爷常不着家,大年节下不想法子哄哄——这长随家有贤妻,他个耙耳朵对此道甚是精通。

    王子腾用马鞭子指指他,大笑道:“那老爷就亲自买一坛子回去!”

    说着便纵马小跑过去,他的几位随从忙跟上,惹得这条商铺林立的北街上的行人忙忙躲避,登时尘土扬起。

    才到这酒仙居门口儿,当头就碰到个掌柜打扮的人笑着将方才那俩小后生送出来,一面走还一面客气说话。王子腾挑挑眉,这倒有趣,难不成还是个大主顾不成。

    杜仲正与掌柜的寒暄,余光瞟见王子腾等人,先入眼的却是马腿上的一处印记,心想:这烙印?是军中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