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想了想,却摇摇头,“没有,父亲的腿脚不好,天气冷了之后实在不利索,家里的用度只能靠小姐给我的打赏维持。不过还好没有其他病灾,天气回暖时,父亲就可以外出打猎了。”
莫名升高的体温当时让父女二人惶恐了一阵,不过好在小菊身上没有其他的症状,否则她要是病倒了,父女俩的冬季实在过得艰难。
年轻的阴阳师皱起眉,这和他的猜想有些出入。
他不禁思索,青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那你父亲最后一次外出时,有没有带回什么猎物?”
“有的,是一只黑色的鸟。”
小菊这次一口回答,“那是刚下雪的时候,别人赠与父亲的。”
安倍晴明脚步一顿。
小菊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青年,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遂解释,“天冷的时候,即便父亲坚持打猎也很少能遇见猎物,那天是父亲最后一次外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刚死不久的大鸟,说是醍醐寺出来的僧人赠与他的——僧人说他见到大鸟遇难,没能救下受伤的大鸟,让它死去了,既然猎人以打猎为生,没有猎物就难以过冬,不如就把大鸟送给了父亲。”
贺茂朝义笑了一声,“倒也是善心。”
小菊点点头,“是呢。”
只有安倍晴明凭借着对青年的熟悉从这声笑里听出了一丝嘲讽,他在脑子里细细思考了一遍其中因果,忽然转头问小菊。
“那个僧人……是不是有点奇怪,比如……”
少年不确定地问:“他的额头上,是不是有类似针线缝过的伤疤?”
小菊更讶异了,视线转回到白发少年的身上,点头:“是的,对方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脱下了斗笠,父亲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伤口太奇怪了,还回来同我说了。”
安倍晴明和贺茂朝义突然停下了脚步,少年肩头趴着的小狐狸尾巴一炸,对着森林深处叫了一声。
狐啸不大,却传的极远,在空荡荡的树林间穿梭。
在小菊的带领下,安倍晴明和贺茂朝义走入了泡桐林道过半,温热的风和空气里的气温都很异常,但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这个进度比起阴阳师之前独自想要走入时的距离超出很多了。
现在三人里,少年和青年的身上都沁出了汗水,因为夜色不明朗所以小菊没有发现。
也唯独小菊,对空气里的热意毫无感觉,诧异又不解地看着二人。
两人停下脚步,是因为感觉到森林深处涌出的热度更大了,前方的林道就宛如一个漆黑的蒸笼,或者是巨大的野兽张开了它滚烫的喉咙,正等着猎物进入。
汗水滑落到鼻尖,幽蓝色的双眼中满是警惕。
阴阳师再度感到了让人寸步难行的可怕温度,黑漆漆的森林里没有雪,光秃秃的树的枝桠都像是狰狞朝外竖起的利刃,随时准备着朝他们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