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话。
静默使人紧张,刚才他随口问两句,她一一答了,不曾觉得困难,但现在安静了,她的心就跳得异常的快,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男人味道,这不像姑娘的清香,而是会让她头微微的发晕。
她有点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就在她快要求贺玄放开她时,他自己却松了手。
站起来时,yīn影笼罩在她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怔了怔,抬头看向他。
想自己下去吗?他问。
她一下就跳了起来:不不,我不行的。
他嘴角略挑。
琥珀色的眸子闪动着笑意。
大约是觉得她太笨了,其实他怎么可能把她留在这里,父亲母亲肯定会追究的,她怎么没想到呢,她咬了咬嘴唇,走到他身侧: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今日蒋家那么多的人。
这里是西楼,蒋家最偏僻的地方,就角门那里有四名守卫,另有巡夜的,半盏茶功夫才过来一趟。
他竟然了如指掌!
杜若惊讶。
他俯视下方,在看向她时说道:是不是仍要去湖边?
不,我怕她们已经回去了,恐怕说书的也说完了呢。她想起一事,好像还出了什么意外,蒋夫人看着有点着急,想来宾客们很快就要走的。
他唔了一声:你说的没错,只怕宴席是要散了。他略弯下腰,手搭在她腰间,你一会儿别发出声音。
她点点头。
他便带着她从屋顶越到了对面一座墙上,又是几下纵落,不知他怎么走的,也不知如何借的力,就好像书里说的飞檐走壁般,她很快就到了一处侧门。隐隐听到里面有姑娘们的笑声,竟是离庭院很近了,她松了口气,想要走,却发现脚踩在地面时,有点头重脚轻。
他扶住她:进去是正房的南面,你只消沿着爬山虎绕过去就到,那边很多人不会注意到你,你唤了自己的丫环便是。
她嗯了声,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语。
她撇撇嘴,拔脚要走。
他却没放,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下。
好像蜻蜓点水一般,快而轻,她反应过来时,心跳的杂乱无章,却又不知说什么,盯着他俊美的脸看得片刻,她连忙走了。
可香味还留在那里,温热也好像还留在他唇上。
贺玄注目了会儿,隐入黑夜。
另一边,赵豫失去了杜若的踪迹,意兴阑珊,原路正返回去。
夜色深深,这一路竟是无人,他今日原是不想喝醉,奈何心qíng不佳,又有人敬酒不知不觉便喝多了,可也应了那句,酒入愁肠愁更愁,这些酒丝毫的没有消解他的郁气。
随从们劝解他,他嫌聒噪,把他们都赶退了。
此番抬头看看月色,到底是无奈,他长叹口气,喃喃自语:是该回去了。
虽然那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殿下。
他回头一看,只见那黑暗里有道婀娜的身影,穿着姜huáng色襦裙,头上戴着玉簪,他已经看出是谁,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她那一张脸就更加清楚了。
长眉细眼,肤色雪白,很有女子的娇弱之气,他带着三分醉意的道:周姑娘,还真巧呢。
他一边说一边走得更近,两人不过才几寸的距离。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然而周惠昭并没有避开,关切的道:殿下你该吃些醒酒汤,蒋夫人听说好些人喝多了酒,已经令厨房在熬了。
他摇摇头:我没有醉。
周惠昭就笑起来:醉了的人总是会那么说的,殿下还是不要逞qiáng,不然第二日起来不舒服,会影响殿下的事qíng呢。
她声音很温和,如chūn风,带着点儿宠爱的劝诫他。
赵豫觉得心头一热,他有点控制不住的就抱住了她,身边并没有惊呼声,因为周惠昭也没有带丫环出来,但是她自己却受到惊吓般,瑟瑟发抖的道:殿下,您莫要这样。
姑娘的身体很软很香,赵豫听着她恳求的话,心里是不在意的,周惠昭对他的爱慕他一早便已发觉,今次独身前来,还同他装什么呢?他低下头就堵住了周惠昭的嘴。
那般热qíng,极尽所能的索取,周惠昭被他弄得有点疼,却又正中下怀,因她能感觉到赵豫是喜欢她的,不然就不会对她上心了,毕竟赵豫的身份摆在那里,每日献殷勤的姑娘数不清,可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唯独她只可惜皇后娘娘却看上邵姑娘。
她嘴角挑了挑,但那到底是个笨人。
她一边躲闪,一边谨慎的给予,也并没有完全的jiāo出来。
赵豫此时已经有些晕头,想要将怀里女人的衣服都扯开来,可偏偏不如愿,那种求而不得的刺激叫他大口喘着气,他忽然有些恼火,一把抓住她的发髻,低声喝道:你以为你是谁?小婊,子,今日本殿大发善心,你还装什么蒜?快些松开手,到时本殿还能赐你个侧室!
竟是满口的不屑与侮rǔ,周惠昭只觉自己掉入了冰窖一般,从头冷到脚。
她忍不住就哭了,可却不敢发出声音。
眼泪流下来,湿漉漉的。
赵豫借着月光看见,一下又觉得厌恶起来,猛地推开她。
可就在这时,暗夜里,一支箭好似闪电般的she了过来,直指赵豫的心口,赵豫不像赵蒙,爱好武艺,他只懂得皮毛功夫,哪里会有这样的敏捷,那箭不偏不倚就she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