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行。杜若急得拉住他袖子,你不要纵容哥哥,他只是一时兴起,父亲年纪又大了,前阵子母亲天天予他捶肩呢,他说不定连马刀都提不起来,怎么能上阵杀敌呢,我们大燕定然还有别的良将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忽然发现贺玄虽然在听着,可神qíng却是要忍俊不禁了,才晓得他是在逗她,她一下就放开他袖子,咬起嘴唇来。
贺玄笑了:大燕比起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你父亲,他是不会去澜天关的,至于云志,当然也不会一个人去,你放心,要取澜天关易如反掌。
他胸有成竹。
可想到杜凌还是要去,杜若闷闷不乐。
你们杜家世代皆出虎将,云志总不能一辈子不踏出家门,你虽然是他亲妹妹,也不好替他做决定。贺玄淡淡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她是燕雀吗?杜若想踢他一脚!
她只是舍不得哥哥,怕他受伤。
既然王爷心意已决,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杜若朝他行一礼,转身要走。
贺玄近在咫尺,拉住她:没有别的事qíng吗?
手指上的力度传到胳膊,叫她心里咯噔一跳。
此前长安出事,她是想到过他,当时甚至以为是贺玄造反,后来才发现竟是赵蒙,宫内翻天覆地,又陷于平静,他却做了兵部尚书。不曾见面她仍然从父亲,哥哥口里得知,他而今兵权在握风光无限,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或者就止步不前了?
这样的年纪,做到大司马,已经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事qíng。
杜若想问,然而却知道他不会说。
她那天在历山已经讲清楚了,希望他有日告诉自己,可这几个月生出无数风波,他仍是没有说,甚至连人都不曾出现。
她嘟囔道:没有,王爷看起来也很好,许是心想事成了罢。
听起来有些许的不满,贺玄手指略略收紧:要说心想事成,有一件还真没成他曾想过他们今日见面,或者杜若会思念自己,极为的欣喜,然而并没有。
她更多在意的,竟是造不造反。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依然是他,她难道连这都弄不清楚?
他眸色暗沉,有种想把她拉到怀里的冲动。
谢氏远远看见,有些奇怪,她道:玄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凌儿呢,我听说他是同你一起来的,这孩子,都不知道招呼客人!
杜若忙把胳膊往里收。
有那么一瞬他并不放,她差点出声请求,幸好他最后还是放手了。
贺玄转过身朝谢氏道:我与若若有些话说,云志在花厅等我。
回想到上次贺玄住在家里,杜若也是去他那里索要鹦鹉,谢氏眉头拧了起来,与杜若道:你是不是又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玄儿疼你,愿意什么都买给你,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你想要什么,同我说便是,不要去麻烦别人。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杜若忙道:我什么都没有要,只是许久不见,问候下罢了。
问候的话,怎么会要拉来扯去的,谢氏又生疑了,打量了玉竹,鹤兰一眼。
两个丫环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鹤兰甚至已经担心上了,等会儿夫人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因这雍王与姑娘的关系,实在是难以说得清楚的。
贺玄这会儿道:我去见云志,便不打搅了。
谢氏笑道:老夫人一早便说要请你一起过除夕的,你到时别忙着走。
贺玄答应。
谢氏又叮嘱杜若几句,便走入上房同老夫人商量开chūn的事qíng。
花厅里,杜云壑也在,听杜凌说起要去澜天关,他并没有反对,因知道贺玄很早前就已经备下这个计划,必定是万无一失的,如此杜凌去了有益无害,也让他领教下真正的战场,那不是儿戏,他在将来想要做独当一面的大将军,还得好好苦练下功夫!
等年后再告诉你母亲,省得她年都过不好。他不忘提一句。
杜凌道:儿子知道。
两人说着话,贺玄进来了。
杜凌笑道:父亲已经同意了,看你还给我推三阻四的!
是吗?贺玄坐下来,既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你还打算派谁前往?杜云壑询问。
马将军,还有穆将军。
穆将军的话杜凌一下瞪圆了眼睛:你要派个女人同我一起去打仗?
杜云壑见他竟然轻视穆南风,大喝道:什么女人,你以为你比得上穆将军吗?你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敢口出狂言!
被父亲一通训,杜凌闭上了嘴巴,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这趟去澜天关一定会让父亲刮目相看,立下军功,把那穆南风远远甩在后面!
他起身道:儿子去看兵书了。
他告辞而去,杜云壑冷笑声:临时抱佛脚,是该让他去见识下,不然只当自己威风八面,谁都不看在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