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喂他喝下药,绝然转身离开房间,再没有说一句熨帖的话。
唯有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了压抑至极的哭声。
最后一口气要在战场上咽下。
怀着这样的信念,夏札拖着病弱的身躯,忍耐日夜的痛楚,在将士和百姓前意气风发,始终不曾倒下。
后来战争终于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
那一役,胜则天下大定,败则割城失地。
蛮族的大刀落下,旷野上号角声响起,战马奔腾兵刃相接。夏家军旗开得胜之时,夏札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如愿死在了战场上。
而此前,他向战死的父辈许下血诺——即便死后,他的灵魂依旧会戍守疆城。
不缀夏家之名,不辜黎明百姓,不负战士英魂。
那年他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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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思绪从浩莽的漠北拉回,夏札冲沈衮笑笑:“都过去了,说起来,你为我申请的身份证名,年龄刚好对的上,我还有几个月才到弱冠。”
“这就是缘分。”沈衮插兜,附和道,“等你二十岁,好好过你给个生日。”
说着打趣的话,他眼底因心疼夏札而结下的冰霜,却并未化开。
清醒未必是件好事,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领悟得格外透彻。
夏札语气轻快:“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可要麻烦沈老板。”
沈衮:“员工福利。”
找回了从前的记忆,在结合僵尸的口述,夏札大概了解了自己未起尸前的处境。
“夏家人都葬在了疆城以西,我也不会例外。也就是说,偷运棺木的人,将我的尸体和小部分陪葬,从边疆一路运到了这里。”
这么一思考,还真是一项大工程。
那个人在发现夏札“不见”后,就没有再来过这里,如今墓中各种杂乱的阴气密布,他们没有找到偷棺者遗落下的蛛丝马迹。
“等我们离开,就把这洞封了。”沈衮说,“不管是盗墓的贼还是偷棺的老头,都别想进来。”
封锁了墓穴,等后期有了头绪,再想过来调查,会方便很多。
两人交谈的时候,被困住的僵尸一言不发,等他们谈话结束,僵尸才开口哼哧哼哧说起话来。
“嗬嗬,大人过去、是厉害人物,现在、也不差。”它趴在地上笑的哆嗦,“可我们,注定,活不长久。”
夏札看它:“什么意思?”
“越是厉害的,就越被、天地法则束缚。我百年前醒来,兢兢业业躲在、这阴沟里,只为苟活。可天道不允,迟早,都会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