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2 / 2)

    “诶,老婆怎么了——阿初?”后知后觉的观月父亲终于出现在了门后,刚才听到声响才从午睡中醒来的他完全不在状态。

    “我回来了,爸爸。”

    观月眨眨眼,笑着说出了他今天第三次说的句子。

    #

    我回来了。

    听上去是很简单的话,但是对于观月家的人却并不简单。

    观月看着房间角落里的网球拍,那是他走之前在这个家里唯一剩下的,有关于网球的想念。可是现在,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拿着它走上球场了。

    扯开右手的护腕,那些本不应在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出现的痕迹还没有消失,针扎样的小洞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崩溃了吧,大概。观月想起那个昏暗的屋子,被他亲手拉上的窗帘,还有那些甩不掉的噩梦。恶魔的低语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一字一句诉说着他的恶行,刻在他的骨骼上,无法逃离。那些话鞭笞着他,自暴自弃都不足以形容,似乎多年来对他人的精神压迫和引发恐惧的报复一一实现。

    这是他的罪。

    他在伤害着别人的同时,也为自我伤害埋下了诱因。

    什么是绝望?他想这就是。

    观月坐在一尘不染的书桌前,桌子上的摆设和书本放置的位置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一丝不苟的,被完美保存下来。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那些写着各种数据和剧本的笔记本,硬要说的话,有关于这方面,他只带回了自己的脑子。

    已经足够。

    拔开钢笔的笔盖,这是他从前最喜欢的一支,钢笔这种东西总能被长时间的放置不使用,虽然比起四年前肯定难写了不少,但是他现在需要的,只是「能用」而已。

    观月写字的速度相当快,毕竟,作为经理的他在比赛时需要即时记录对手的数据,「过去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件事一直被他记得很清楚。

    当写满整整一页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既然已经决定不再碰网球,那么这些数据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于是笔尖在纸上划了一个巨大的「×」,力道大的划裂了这张无辜的纸。

    再返回的过程中没工夫想这么多,停下来冷静思考才发现,脑子里想来想去满满的都是网球,没有半点不是关于网球的事情。

    这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