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英国、还是在法国, 无论是在乡村、还是在巴黎这样的都市,月亮总是公平地用它冰凉轻柔的手抚慰每一个人。简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季节最后一季鲜花的香气从窗台下幽幽地传入了她的鼻子。简爱心里不安又躁动,她脱下了鞋子, 赤着脚走到了阳台回廊上。
地面向上传来了刺骨的凉意, 她瑟缩了一下, 但是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她走到了扶栏边倚靠着,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月亮, 没有一丝树枝阴影的遮挡。再往远处看, 还能看到其他别墅的黑暗身影,静默地沉睡在这片花团锦簇的大地之上。
一切都显得那样祥和而宁静。
可是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白天看到的种种, 卡美利亚家的破棚屋、吵闹的孤儿院、寂静的修道院。自从来到了法国, 她总是有一种灵魂被割裂的感觉。英国平静而悠然的生活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而仅仅在法国巴黎, 一条塞纳河就将她的思想分割成两半。一半沉浸在贵族和富人的欢愉和荣耀之中,另一半为穷人的悲惨境遇而流泪。
一阵冷冽的风吹过, 她被激地打了个冷颤,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又打了个喷嚏。
一张毛毯裹住了她。
简爱转过头, 达西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的房间通往阳台的窗户也大开着,他们的房间正是隔壁,分享着一个阳台。
“你好冷。”达西先生在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手一边给她裹上毛毯,一边触碰到了她的手臂。
他呼出的暖气触碰到了她的脖子,简爱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
“我其实并不觉得晚风很冷。”
“胡言乱语!”
“心底的凉意更甚,达西先生,”简爱在身前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担心明天的歌剧?无论如何,我也能保护好你和乔治安娜,哪怕巴黎闹得天翻地覆。”他承诺道,“你们对我来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