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昼夜温差大,若待得久了,日后腿纵然好了,只怕也会留下病根,还是尽快把她带下山为好。

    许是他在茶馆对她的态度并不算好,潘金莲半信半疑,指了指自己,试探道:你带我下山?

    武松颔首道:自然。

    潘金莲伸开双手,道:来,背我。

    武松:

    武松的心情有一瞬的复杂。

    他知道以她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自己走下山的,上山容易下山难,她一条伤腿不能用力,哪怕他搀扶她下山也不现实,他只能背着她走下去。

    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他背她下山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换成其他女子,只怕早红了脸,推辞几句,可她倒好,一脸的迫不及待,若不是伤了腿,她这会儿都能跳到他背上。

    转念一想,武松又觉得颇为符合她的性格把知县踩在脚下的人,眼里是没有世俗礼法的。

    更何况,她在茶馆还喝过他的半盏茶。

    想到她喝完茶之后茶杯上留下的浅浅的红,武松移开视线,耳朵有点烫。

    快,背我。潘金莲张着手,一脸的笑意。

    武松有种自己被轻薄了的错觉。

    本着不能见死不救的心理,武松蹲下身,自动忽略潘金莲的笑声。

    潘金莲爬上他的背,柔软贴了过来,呼吸间的热气洒在他的脖颈。

    武松不自然地转了转脖子,耳后是潘金莲笑眯眯的声音:我在山上一天了,好饿,等到了山下的酒馆,我请你喝酒吃肉。

    此话一听,武松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潘金莲的行为举止,明明就是心无城府的表现,哪里是处心积虑轻薄他的浪/荡/女?

    多半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可以交往的兄弟,而不是同床共枕的良人。

    至于那萦绕在他脖颈间的热气,她被他背在身上,腿又受了伤,使不上力气,不趴在他身上,怎能被他背着?

    再说了,不呼吸的是死人,她若不呼吸,这会儿他可以挖个坑把她埋了。

    武松刚松一口气,便发觉自己的头发被人绕了一下。

    武松用余光去瞧,潘金莲趴在他背上,纤细的手指把玩着他的发,像是小孩子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儿一般。

    一边玩,一边还道:你一个大男人,头发怎养得这般好?

    武松:别动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