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此语郇和赶紧衝去,其馀人等也迅速跟在其后,只见数百隻的眼蝶聚集处,暗褐、枯叶、深蓝色恍若火焰的孔雀绿……,当各种不同的环纹:蛇眼纹、琥珀环、拟态环……同时开啟之际,像极了梅杜莎的凝视。
「我的上帝?这是怎么一回事?」晚到的胡立克见到此种景象忍不住惊骇道。
拿起棍子将上方的眼蝶给驱赶离去,阿道斯解释道:「眼蝶有食腐性,这是为了摄取维持生命所需的钠,只要森林出现动物的尸体,便会聚集眼蝶来吸食腐败后流出的汁液。」
当眼蝶驱散完毕后,如同拨云见日后的地貌,露出完整的无头尸体,阿道斯上前检查,和之前悬掛在树上的尸体一样,有相同的青蛙图腾.但这次被害者却是一名女性,阴唇可见生產过的撕裂伤,骨盆处有小小的突起,看似一名孕妇。
接着阿道斯走向那名女人面前,面向郇和道:「可以请你帮我翻译,请这位女士分别抬起两隻脚。」随着女人先后抬起左、右脚,阿道斯蹲下仔细端详了一番后,便对着胡立克道:「基本上应当可以排除这个女人的嫌疑了,先别说以死者至少两百磅的体重,一个女人要把尸体悬吊在树上不大可能之外,最重要的是这女人的鞋底并没有三叶草的痕跡。」
「你这样说太武断了,作为细心的兇手,他说不定在回去之前就将鞋子给洗乾净了。」
「懂得像野兽一样消灭自己在泥土上的蹄印,却忘了要优先将凶器给处理掉,这个逻辑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吧!」阿道斯毫不客气道。
见状胡立克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在此刻,那女人突然呈现了酒醉一般的神态,整个步伐凌乱起来,身体也东倒西歪,口中吐出一连串咒语似的歌谣,接着竟开始跳起舞来。
「这……女人究竟是在做什么?」胡立克望向郇和问道。
「这不好,这女人是个萨满,她正在发动诅咒。」
「什么狗屁诅咒,在科学面前,这全是胡说八道。」话虽如此,但胡立克的身体却诚实向后退了数步。
郇和面色凝重道:「在因纽特人的部落里,女性萨满具有强大的灵力与咒力,可以召唤天地山川的灵,若被祂们盯上,除非死亡,无法停止……」
「你说什么?」胡立克忍不住颤抖起来,周围员警也感受到相似的恐惧立即放开了手,女人拿出了铃鼓与木槌,开始跳跃且吟唱出遥远的歌谣来,眼神显得迷离而狂喜,像是一隻行走的神鹿,随着她将木槌指向胡立克,后者一个背脊发凉跌坐在地上,随即踉蹌起身领着手下离去。
「你是欺骗胡立克的吧!这位女士此刻并不是在发动诅咒。」阿道斯道。
郇和笑了一下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作为萨满,她正在举行净化的仪式,她说此刻邪灵蠢蠢欲动,若不驱邪,此后状况会一发难以收拾。」
眼前之人约莫跳了十几分鐘,当仪式的终了,那女人突然来到阿道斯面前,喃喃说了一串黏浊的语言,像极了神諭,郇和见状解释道:「她说她仅能暂时阻止,却没有办法遏止邪灵继续杀人。」
这话不意外,虽然尚未有任何证据,但阿道斯直觉这应当是一场连续杀人事件。
此刻郇和又接着道:「她还说了:『她能感觉到你的体内寄宿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灵魂,既古老却又年轻,若要战胜邪灵,得要是像你一样具备狐狸的智慧与熊的勇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