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柔软羽毛故意在肌骨上轻佻撩拨,暧昧摩挲。
恍若轻柔爱抚的感觉让陆续略微不适。他一个铁血纯爷们,自然不会生出被人轻薄的羞赧,若是真有美人细腻光滑的指尖挑逗,不该是他占便宜?
可是此刻给他上药的是师尊。
是世人崇拜敬仰,他自己奉若神明的仙君。
他对师尊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仅是那一丝无意中被勾起的暧昧绮念,都是对谪仙大不敬的亵渎。
为了凝神静气,陆续挺直腰背,默默将所有浮思游念赶出脑海。
缱绻绮念骤然消失,不适的感觉全集中于僵直紧绷的肌骨和经脉。
绝尘道君上药的动作细致入微,上药的过程被拉得很长。
陆续如老僧入定一般,只顾挺直身板,静坐如松。
时间的流逝他无暇分心在意,但清楚知晓,这回肯定比刚才薛松雨包扎的时间要久。
久到他一动不动,僵直紧绷的腰背和肩颈甚至有些用力过猛的劳累疼痛。
其实严重的伤口,只有一剑刺穿腹部的前后两处。但即便微不足道的小伤,也被抹上千金难求的名贵伤药,陆续觉得委实有些浪费。
无怪乎他遭人嫉恨。
好不容易等到绝尘道君起身,陆续长长舒了一口气。
再这么绷直僵坐下去,全身经脉都快要堵塞。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用再缠绷带。
他微微舒展四肢,正欲将中衣穿上。
“可需为师代劳?”
绝尘道君嘴角微扬,眼角眉梢全是抑制不住的明净笑意。明明是轻佻浮薄的逗弄,由他口中说出,却没有一点暧昧绮昵的不端。
这或许就是端方雅正的君子气度。仿佛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正气浩荡。
可若是落在心思不纯的人眼里……会成一种致命的危险诱惑。
师尊语出惊人,每次都令他无所适从。
陆续忙不迭摇头,飞快拿起衣袍自己穿上,同时庆幸:幸好自己对师尊只有满心崇敬,并无半分不轨之心。
否则说不定会和师兄一样,因为天长日久的求而不得,心生恶念歹意,做出欺师灭祖之事。
想到秦时,陆续不由得微微一叹。
方才师兄破天荒地来探望他,似是为了师门的颜面。即便今日闹到这种田地,他二人仍要勉强维持酒边说剑,歌舞升平的兄友弟恭。
毕竟师尊心怀广阔,定然不喜看到他唯二的两个入室弟子水火不容。
师兄放低姿态朝他示好,就算虚情假意表面功夫,他也得强装笑脸,热情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