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眼角竟滴下一滴泪来,却又连忙擦拭掉了。她又笑了笑,坐起身来,替燕渺把衣服整理好,然后便抱起她,将燕渺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好段樊还没回来,不然若是被她撞见了方才的一幕,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事端来;也还好,她的房间是最靠边的一间,而隔壁的燕渺房间里并没有人。
辛姮真切地意识到,方才那片刻的放肆,是偷来的。
燕渺醒来时,只见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觉有些恍惚。她坐起身来,远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昨夜的记忆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那些情难自抑的话语,那个绵长激烈的吻
燕渺的脸一下子红了。荒唐,真荒唐,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了。可她同时又有如释重负之感,积压所有的疑惑纠结在经历昨夜之后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当她把一切吐露,曾经的一切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新的烦恼接踵而至。辛姮呢?她的徒儿呢?为何醒来之后,却不见她?
她隐约记得昨夜,辛姮拒绝了她好几次,还一直叫她不要再说了她是愿意的吗?
燕渺登时便觉得自己犯下了大错。酒后可以吐真言,可醉酒也实在是误事。若是惹恼了她的徒儿,她以后该如何呢?
燕渺想着,又随手把头发一绾,便要起身去寻。可她刚要下地,手却按到了床边放着的一个东西。她并不爱在床边放东西的。她连忙抬手低头看去,只见那里放着一个香囊。燕渺愣了一下,拿起香囊一瞧,仔细看了看,只见这香囊做工极精细,针脚又细又密,配色也恰到好处,柔和而不失鲜艳。燕渺拿起香囊放到鼻边嗅了嗅,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这很显然是辛姮做的。
原来昨夜辛姮将燕渺安顿好之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床边默默地陪了她一夜,变出了针线布料和香料来,在床边做了一夜的香囊。燕渺一直记着她曾给韩高做过布包和一个小荷包,然而那些不是随手做的就是另有目的。她要给燕渺做一个最好的香囊,常伴她身边。不为别的,只为她喜欢她。
你既如此,我也没有再退缩的道理了。只希望日后的一切我还能控制,不会伤你太多。辛姮心想。
她从未如此认真地做过一个物件儿,每一针都刺得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本来,她平日里做一个小香囊也就一个时辰,可这次她却整整做了一夜。直到天亮之时,昆仑山微熹的日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在了她的香囊上,她才收起了针线。仔细检查之后,她终于确认无误,把这香囊放在了她枕边。见燕渺正酣睡着,她不由得微微一笑,可却又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如今燕渺见了这香囊,登时明白了她心中的意思,连忙把香囊佩戴在了身上,接着便要起身去寻她。她还没出门,便听见门外传来练剑的声音。推门一看,只见三个弟子都正在院中舞剑,槿秦正在一边看着。
师妹,你醒啦?槿秦招手,示意她过去,你昨日喝醉了,你那徒儿照顾了你一夜,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今早我叫徒儿们练功,本想让她继续休息,可她执意要和她师兄师姐一起练功,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