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偶尔当当食物也不错?)(1 / 2)

鬼岛 流浪猫 3579 字 7个月前

lily睁眼,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抱着的白色棉被。

    「我躺在.......床上?」

    lily蹭了蹭自己身下压的床垫,虽然不是很软,但已经是近期躺过最舒适的东西了,她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肌肉都在酸痛。

    「不只脖子痛,手痛,这下连全身都在痛了。」lily生气的想。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多添伤口,身上唯一不同之处只有自己衣服从原本的丑陋运动服,被换成宽大的深蓝t恤,而下身是一件普通粉色女用短裤,她不是不在意到底是谁帮她『更衣』,只是事到如今该看的也都被看完,再去纠结也没有什么意义,这种对于既定事实就不再去追究的个性,对于身长环境不佳的lily来说,是很有利的特质,如果总是沉溺在自己的悲惨中,那人生就过不下去了。

    检查完自己,她开始检查环境,不过这环境.......只能说是一目了然。

    宽大的房间因没有任何物品而显得更加孤寂,除了自己正坐着的床垫什么也没有。

    呃.......不,或许算有,她在床边地上发现一叠衣着,是清一色的黑,看到那些衣服的瞬间,lily就知道它们的主人是谁.......

    因此她得到一个她不愿面对的现实……自己的的确确正在男子的房间。

    而这个房间的主人正蜷缩在房间的对角没有动静。

    lily不是到现在才意识到他的存在,相反的,从她起身的瞬间她就已经注意到他在那里,只是她一直忽略这个事实,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害怕,但狐疑的情绪总高过恐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仍能活着,而且似乎......住的更好了?她想起电阻的小白兔之说,说不定这位死神不爱吃兔子肉,又或许是太好吃了捨不得吃完?lily脑袋里胡思乱想着。

    她花了十分鐘,坐在床边发呆。

    又花了十分鐘,躺在床上发呆。

    再花了十分鐘,躲在被子里发呆。

    然后她再也忍不住…她的生理需求,她又饿又渴,而且还想上厕所,于是她躡手躡脚的往最靠近自己的那扇门走去,她按下门边的按钮,门无声顺利地开啟,门后是一间与之前自己小房间差不多的浴室,浴室的地面上推放着一团染血的衣服,她战战兢兢地绕过衣服推,终于解决了生理需求的部分。

    接着她来到第二扇门,不意外的,门后就是她之前待过的白色囚室,只是地面上到处沾了暗红色的血渍,虽然她知道那些是自己的血,但看了还是不免胆战心惊。

    最后一扇门再离床最远的那端,要出去就非得会经过男子躺卧的地方,他选择躺在这是为了要防止自己逃跑吗?

    逃跑?

    自己想要逃跑吗?她自问。

    就算逃得出去,在外面能活吗?

    lily在安逸与突破现状的平衡桿上来回游走,不断用奇差无比的数学努力估算自己的未来,她想起曾在电视上看到鬼岛监狱第一年只有不当三成的存活率,又斜眼撇了撇地上那坨看上去人畜无害,却拥有不明机率爆发的未爆弹。

    或许留在这里比较好?

    有没有可能在不弄死自己的情况下,跟男子和平相处呢?

    毕竟比起荒野求生,自己可是有18年与变态交手经验的女子阿!?

    lily轻声走近男子身边蹲下,她仔细看着男子略显苍白的脸,那是一张危险又端正的侧面,略长的发丝散落在周围,產生一种与事实不符的柔弱感,男子有一双偏长的双眼,右眼角下有一道小小的疤痕,淡淡的刻划着他的过去。

    这脸孔是lily喜欢的类型,精緻却不会过于漂亮,带着不羈却又没有坏男人的感觉,因为他给lily的感觉不是坏,而是更近乎本能的冷漠无情。

    如果自己试着爱上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恐惧了呢?人常说在爱情里没有恐惧。

    lily发现自己脑子竟然浮现了荒唐的想法,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最后引起lily注意的,是男子左臂上怵目惊心的伤疤,一道道疤痕像怪物缠绕在他的表皮,张牙舞爪的恐吓旁人不要再接近自己的主人。

    这样程度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也是受虐儿吗?lily侧头思量。

    她忍不住伸手触碰男子的伤痕,伤痕在她指间起伏,就彷彿乘载过去的山脉,永恆不变。

    男子突然睁开双眼,lily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不懂害怕?」被lily吵醒的男子说。

    「现在的你不可怕。」lily回应,同时惊讶自己是真的这么觉得。

    「我本来以为你是在装睡,只要我一靠近你你就会『吓!』的抓住我说:你想要干什么?」lily边说边模仿抓的动作。「没想到你是真的在睡觉耶?而且睡得挺熟的。」

    「因为很累。」男子坐了起来,用指尖揉着太阳穴背靠墙壁。

    「睡得这么沉,你不怕我做什么吗?」lily好奇的问。

    「做什么?」

    「逃走阿,或是偷偷攻击你之类的。」lily说。

    「不怕。」男子摇头

    「你要走就走,门在那,没锁。」男子指着第三扇门

    「而且……如果你想弄死我,最后倒楣的也是你。」男子面无表情。

    什么意思?lily很想追问,但话在喉咙在停住了,因为她确定自己不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她决定换说别的更重要的事。

    「我饿了,而且很渴,如果不给我吃喝我就没法子產血了。」lily说。

    「!」男子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可是第一次从被监禁的人口中听到这种要求与理由。

    「你......今天话很多。」男子说。

    「非常时期阿,而且我觉得我们变熟了不是吗?」lily给了男子一个做作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男子皱眉。

    「我看到你最恐怖的一面,而你也看到我最懦弱的一面,就人类社交而言,这难道不是一种『深度了解』?」

    男子眉间的皱褶更深了,lily看着却觉得有趣,比起面无表情,面带困扰的男子简直是人味十足。

    他在想什么呢?

    是想要把我做成燉兔肉?还是拍拍我的脑袋,再赏我一根红萝卜,奖励我乖乖待在他的自家农场?

    目前的男子看起来跟正常人完全没两样,她知道很多人都有这种疯狂的面向,就像自己的老爸会在各种不同的状态下,毫无预警的转换人格,而男子似乎也有这种倾向,lily猜想只要不要踩到他的引爆点,理论上可以顺利的相处。

    ......理论上。

    「说实话,我并没有很想离开这里,电阻说外面不是我能待的地方,他说了很多很恐怖的事情吓唬我,如果说让你…喝血…是待在这里的条件,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真的……但前提是希望不要杀死我。」lily表情认真地说。

    「然后可以的话,能尽量用比较…呃…」lily努力寻找措辞:「比较和平…?的方式进行吗?」

    听了lily的话,男子先是愣了一秒,随后便轻笑了起来,lily没有看过他的笑容,就像一滴月色落入黑夜,稍纵即逝。

    「昨天的事很抱歉,那是个……意外,因为发生了一些事。」男子说。

    每个家暴的男人都会说那不是故意的……lily在心理默默地吐槽。

    「以后我会尽量『和平』一点。」男子接着说。

    「喔.....?」lily试着让声音维持平稳,可是空虚的语调听起来怎么都有点不信任的意味。

    「你不相信?」男子微微侧过头,表情看不出喜怒。

    男子的注视,让空气出现了几秒危险的停顿,但lily只是默默的承受着,她惊人的求生直觉告诉她,最好别多嘴解释。

    「……恩,我也不相信。」男子淡淡的说。

    他直直望着前方,眼里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抹淡淡的绿在他眼中飘盪,那股绿如果不靠近便很难察觉。

    在正常状态时,lily总是能从他眼里看到那抹绿,对lily来说,那是一个安全信号。

    随着两人的对话行进,男子的肢体逐渐放松,他拨了拨乱发,做了些肢体伸展,然后慵懒的靠在墙边,戾气被藏在那张好看的皮囊下,浑身透着诱人的神祕感。

    lily好不容易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却又不小心被他手上的疤痕吸引。

    「这些疤。」lily指着男子手臂上的伤痕:「我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你想让我......变得跟你一样?」

    男子警戒的移开手,目光落在lily手上的第一道疤痕,他们初见的第一道伤痕此时已结成一道暗红色的伤疤。

    「不。......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

    男子瞪着lily,想从她的目光里寻出任何不利自己的思想,最后却发现那只是徒劳无功。

    「我不记得这些疤是怎么来的,我没有来鬼岛之前的记忆。」男子叹了口气说。

    「喔……失去记忆?!我还以为那只会出现在连续剧里,你喝血的癖好是来这里才有的,还是之前就有了呢?你不会是因为当了吸血鬼入狱的吧??」lily被男子过于戏剧性的背景设定震惊到忘了恐惧。

    「那不是嗜好。」男子表情有点悲伤。

    「所以是……不得已?」

    「与其说不得已,不如说是为了身边人的安全,因为如果没得到血液我会变得不受控,直到我喝到血为止。」

    「不受控?是乱攻击的意思吗?」

    「恩,致死的攻击。」

    lily想起男子狂乱的神情,她相信男子说的致死是真的很要命。

    「......那麻烦您定期享用我吧!我一点都不想在见到失控的您了,主人。」lily认真的说。

    「你过度惊吓会转换人格吗?」听了lily的话,男子觉得很无言。

    「只是为了生存需要。」lily咯咯笑着。「况且女人的温柔与服从也是一种武器啊,我妈说的,虽然她最后的下场不太好就是了,我好像也跟她走了差不多的路呢,呵呵。」

    lily强迫自己笑着讲出这些话,心却隐隐刺痛着。

    痛,又无奈。

    一样的空虚建筑,一样住着有暴力因子的男人。

    一样在惊慌和原谅之间摇摆,一面惊恐于男人的邪恶,又一面沉溺在男人偶尔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