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纵一夜未眠,守在她床边凌晨四点就开始开会,在下属一声声汇报里,余姝被吵醒,坐在床上揉着脸发懵。
她记得昨晚刚看到朱丽叶和罗密欧私奔,抬手刚擦掉泪,突然间数道分不清是舞台还是现实的急促枪声就闯入耳膜,她下意识躲了下去,紧接着就被倒下的尸体压住,最后被鼻腔浓烈的血腥刺激的晕了过去。
倒霉,真倒霉。那个挨千刀的狗东西她也被牵扯了,害的她也经受无妄之灾。
余姝窝在被窝看着新闻,这会才注意到昨晚剧院是爆炸案,并非普通的枪击案。
她滑看着流出的现场照片和报道,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依旧血腥无比,满地都是被烈火焚烧后固定姿态的尸体,黑焦焦的,统计出来的死者高达一百一十人,还有在医院重伤的呢。
身后一阵脚步声,他的声音沙哑又冷淡,“醒了。”
“昨天是不满提案的群众在剧院举枪发泄,别放心上。”
他坐了下来,拉起余姝的胳膊让她挂在自己身上,“你还喜欢看什么话剧,我继续陪你看,坐在你身边。”
她果断摇头,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浴室,“我可不看了,说不定那次就得被杀了。”
“是有这个风险,可以让剧团去十六画给你演。”他也放下心,给她刷着牙,看似无心问“加拿大去过吗。”
余姝点头,整个人还没睡醒一样闭眼享受他的全自动服务,一嘴泡沫吐出,她清了清嗓回忆着,“没去过。”
“枫国也很美,有很多故事。在我听过的传说中,一名吸血鬼伯爵在多伦多用眼泪建造了一个只在夜晚时分灯光璀璨的城堡,永恒的灯光是尸油,遮盖阳光的窗帘是人皮。月升时伯爵就会化身俊美男寻找年轻貌美的女孩骗到城堡吸血,一口就吸干一人全身的血,亡者的灵魂也会成为他忠心耿耿的仆从。”
“后来呢?”余姝很感兴趣的问,“这个故事怎么没听过。”
“没了?”她抬起脸,“倒是蛮瘆人,还有点恶心。”
“有意思的不止传说,我也很有意思。”他朝着浴室外走去,摇晃的身子靠在衣柜前接起了电话。
趁着他在忙,余姝也沉在浴缸泡了个爽,等两人出门时已经是黄昏之时,她穿着露出光滑皮肤的短裙,肩上披着他的黑色皮衣外套,身旁的男人吃着棒棒糖抱着平板,墨镜被他随意的架在头上,留下几撮短发轻晃。
“今天去哪玩。”她轻声问,休息一天的小穴也不怎么疼了。
“继承遗产。”他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腾出一手摸了摸她左手腕的腕表,云淡风轻说着残忍的话,“这个别取,敢取打死你。”
余姝这才抬起手,轻飘飘扫过价值不菲的功能性腕表,完整的彩钻镶嵌在表盘内里,外边绕了一圈白钻,表带看起来又是个不知名动物皮,“不取就不取,你送这个看起来就很贵,被别人看上他们就会剁了我的手取下来,我没有了手还不如去死。”
薛天纵压着眉低笑,倒是没想到她说话越来越硬了,手在她心里比安危都重要,送她的腕表价值三千六百万是次要,主要是色彩斑斓的戴着很配她的气质,亮闪闪的东西都很适合她的脸。
钻石是,宝石是,精液也是,她一定没有发现。
“这东西都是一次性的,别人没等看清长什么样我就给你换了。”
余姝被他的财大气粗惊到阴阳怪气的哎呦一声,翻着白眼戳了戳他的脸颊,“是是是,董事长大人什么都是一次性的。”
“目前就你不是。”他抬起眼皮说,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压制住的不悦。
戳脸,像对他进行性骚扰一样。
官惠在前平稳的开着车,周围密密麻麻跟着的都是他的武装护航车队,比起以往的低调出行这次算得上费了功夫。
“你刚才说继承遗产。”余姝看向他认真工作的眼,眼睛迷人的过分,“你爸的?” “托你的福,家父健在。”他说,“是我妈的,每一年都有要继承的海外资产,来澳洲就是为了这个。”
“是什么东西,车子还是房子?”
薛天纵抬头想了想,“好像是一些土地和珠宝。她遗产都给了我,我父亲的财产……他还没死我也不知道,三瓜俩枣,我也不要。”
“恶心他。”
余姝睁大了眼,倒是少见他提及自己的父母,就最后的三个字来看,liver蛮恨他父亲。
“为什么恶心他。”她刨根究底的问,“他打骂你,还是压迫你,还是不爱你?”
富二代们,应该都会面临这些问题吧。
车厢寂静十几秒,他的声线和眼神骤冷,“作为我妈唯一一个亲手抚育的儿子,干嘛要待见一个陌生人,我和他唯一的关系就是这双紫色的丑眼睛。”
他笑的轻狂伸出手,掰正她皱眉的脸逼近她的眼,“怀里这个妹妹需要的,是我的精液滋养。”
余姝听的一愣一愣,这些年下来他嘴里的话说什么她信什么,自然也不会多想,在音响的琴声旋律之下听他长篇大论后倒是有点同情他。
其他的话显得他也像个人,就是最后一句话太粗口了,就这样轻而易举说了出来。
“富二代也会有这些烦恼啊。”她感叹道,忽闪忽闪的眼睛盯着他的唇瓣。
“人都有烦恼和秘密的,妹妹。”薛天纵长叹一声,“我让丫丫活着,也只是因为她很像我的母亲,睹物思人嘛,但我家没有乱伦的癖好。”
“我知道……”她轻笑,“如果有,你早打的他们鼻青脸肿。”
“我那三个弟弟只有元子算是个一撇一捺的人。薛锦鹤滥情无度,薛此方嗜药无度,他俩手上的人命数不清的多。”
他拉着她的手下车,脚踏实地开始整个人就已经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走路吊儿郎当,仰着头抬高下巴,墨镜下是藐视四方的眼。
身旁年轻貌美的女人更不用说,长发及腰和深渊之水一样在腰间荡漾,扭动的腰肢让人光看就想扑上去咬一口,那双脸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和善意。
墨尔本的记者在对面的高层天台拍下两人在酒店入口处依偎的背影,光速将这张照片在南半球最大的社交平台上发了出去。
记者也不知道拍的是谁和谁,他只是收到消息前来蹲点拍摄。那俩人光看背影就郎才女貌,不仅没有侵犯隐私,反倒是为这两人打了广告,他收起摄像机设备,心满意足的下了班。
酒店内的他拉着于余姝径直上的顶楼,在电梯内就将她吻的晕头转向,到了门前,余姝扒着门框不愿进去。
官惠疑惑的收回开门的手,薛天纵后退几步,耐心的取下眼镜随手往后一扔,被稳稳接住。
“里面没有坏人,没有来枪击的人,只是我的一些朋友,签几个文件而已。”
“我只是你的情人,又不是你老婆,我去别的地方等你也可以啊。”
“你敢。”他板着脸,“我告诉你,妹妹,你再倔就站在门外当迎宾小姐。”
余姝急的要甩开他的手,她边看着紧闭的门边跺着脚,“歪理,我就是不进去!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人!”
“我还治不了你了。”他索性将她胳膊一甩单手把余姝扛在肩上,转身对着官惠喝道,“开门!”
余姝拍打他的背,嘴里还在碎碎念,“你又欺负我,你说了你会听我的话,我不进去你非要我进去干什么!”
眼前的灯光越来越亮,余姝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只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羞的只想回家。
“大少爷。”
“主席。” “董事长。”
“老大。”
“薛总。”
她心里默默的数着,丢面子的事起码被五个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