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人的眼睛有点刺痛。
震耳欲聋的音乐更是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炙热。
“钟哥,我都安排好了!”
酒保与他是熟识,知道钟情的性格,特地为他留了一个不算中央也不算角落的位置。
在如此大分贝的喧闹环境里,与人交流只能靠喊。
钟情并不是一个纵情享受的人,像今晚这般放浪形骸,实在是很少见。只是他谈了好久的大合同,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对方却突然跟别的公司签了约,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怎能甘心。
钟情一口灌下一小杯伏特加,喉咙有种灼烧的刺痛感,他却毫不在意。
“钟哥,您悠着点,这样喝伤胃,”为了让声音更清晰,酒保凑近他的耳边,“喝醉了可就带不回姑娘了啊。”
“去你的,”钟情心知酒保存心调侃他,“老子就算醉得不省人事也一样是抢手货。”
看着钟情似乎心情好了些,酒保笑嘻嘻地擦拭着酒杯,应付其他的客人。
这并不是程如丽第一次到酒吧。
她还记得,三年前,同事第一次带她出入这种场所,她羞赧得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如何在这一片灯红酒绿中适从。时间真是一把利器,没想到当初那个略带土气和稚嫩的女孩也能这样从容不迫地点上一杯浓度不高的鸡尾酒,悠悠然地等待前来搭讪的男性。程如丽身上的职业套裙还没有换下来,她今天下班有点晚,所以直接来了酒吧,但是她去厕所偷偷把内裤脱下来了。这很危险,但是也很刺激,程如丽深陷于这种刺激不能自拔。
几年前,她来到市读大学。毕业后,她遇上前男友,这不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却是第一个发生关系的男人。他们合租了一间小小的出租屋,度过了最窘迫拮据的一段日子。那段时间,程如丽甚至只买得起两条内裤,在一次性爱中,她的前男友追求刺激,撕掉了她的内裤,她那天就没有穿内裤。本来是无比羞耻的一件事情,程如丽时时刻刻都提醒吊胆,害怕别人发现她的异常,却没想到自己对这种感觉情有独钟,从那以后,她有意无意地故意在公众场合真空上阵。
越是热闹的地方,程如丽得到的刺激就越大。所以她才会选择酒吧这种场所,但这并不表明程如丽是个随意的人。她的眼光挑剔,所以她一般只是小酌几杯,享受一下在人潮中裸露的快感,很少在酒吧久留。
但是今晚不一样,她一直在偷偷打量那个坐在吧台喝酒的男人。
他喝得很猛,看他那架势,不想是喝酒的,反而像是玩命的。他很高大,也许有一米九吧,透过衬衫都能窥得一身精健的肌肉。关键是他的目光,这个男人的心里住了一匹狼,隔得这么远,程如丽都能嗅到他散发出的野心的味道。她喜欢这种野心勃勃雄心壮志的男人,她与前男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对方跟不上她的野心,她想往上爬,想在大城市扎根发芽,她的前男友却受不了大城市的压力,希望回老家,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程如丽咽了咽口水,她不是恪守教条的古板女人,但她很难得遇见看上眼的男人。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确保自己的妆没有花,又理了理自己的一头大波浪,然后端着自己的高脚酒杯走过去。
“先生,来一杯吗?”
钟情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她有一对含水的杏眼,饱满的嘴唇涂着暗红色口红,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裙。
钟情本无意搭理她,女人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
钟情喝完这一杯酒,便起身打算走人,他的酒都记在账上,一个月结算一次。却不想也许是今晚喝得太猛,他刚站起来就一个趔趄,女人连忙扶住他。
扑面而来的是女人身上的幽香,她的头发好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