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妧顿时心下一颤,她才十一岁居然就谈夫家了?看来是锦娘被段林气的不轻,连带着让她也遭殃了。
她忙搂着锦娘撒娇,“与夫家何干,妧妧要一直陪着爹爹,陪着伯娘!”
锦娘闻言只觉得好笑,有哪个姑娘家能一直陪着爹娘,陪着家人的?她还想再说,又见汤妧这副小娃儿模样,她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妧妧还小,以后再说吧!
屋外忽的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锦娘走到窗边一看,便见段锦正牵着疾风传往外走。
“臭小子,又骑着马去哪浪呢!”
段锦闻言前进的脚一顿,他转头看向锦娘讪笑道:“娘,我寻汤叔借了马要去集市上卖些蘑菇还有野山鸡,再不去可就占不着摊位了,娘我不同你说了,先走了!”
说完,他便急忙将马牵出院外,利落地骑上匆匆走了。
锦娘在后面怎么唤也唤不住,她恼的扯着帕子念叨,“臭小子,不过是问问你中午回不回来用饭,居然跑得这么快。”
“哎呦,真是大了大了,越长大越嫌弃娘了,小时候那么听话可爱,现在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早知道就将你们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个!”
锦娘一直碎碎念着,汤妧在一旁实在是颇感头疼,这女人更年期实在是要不得。
热闹的集市上,段锦将疾风在客店门前的立柱上栓好,将蘑菇交给了大壮,自己则提着三只他废了半个月抓来的野山鸡往县里最大的酒楼走去。
同酒楼的掌柜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掌柜见他年纪小,又是各种挑剔山鸡的品质,又是各种压价,段锦气恼不过,提着鸡直说“不卖了”,转身气呼呼地出了门。
大壮正吆喝着,便见段锦原封不动地提着三只野山鸡气呼呼地回来了。
他疑惑道:“怎的没有卖出去?”
段锦抿着唇,少年好看的唇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遭了黑心的掌柜,竟说我捉的山鸡品质不好,我可是连毛都没有伤着几根的,真是,真是……”他想了一想,“店大欺客!”
“噗嗤!”忽的旁边响起一个少年的嗤笑声,段锦抬眼望去,见是一个身着锦衣,一身华服的少年,年纪看着十四左右,面貌俊秀,身型高瘦,周身气质看着贵不可言,应当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店大欺客不是这么用的,更何况小兄弟你也不算客人,不过是商人之间正常的压价罢了。”
段锦挑了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那少年见他不应,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接着道:“我见小兄弟的山鸡其实品质不错,那掌柜眼睛不好使,我可是识货的,小兄弟可愿将山鸡卖与我?”
段锦见着少年一身富贵,应当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心下暗笑,那他可得好好宰上一番。
“那自然可以。”说着便报了一个数,大壮在一旁听着差点叫了出来,这价格可比平常的价格高上三倍有余,老大宰人也忒狠了些。
那少年听了价格也不做反应,只是掏了钱便给了段锦,段锦当即笑着将三只山鸡递给了他。
少年接过山鸡,将鸡装入了自己牵着的马的身上的竹篓中,转身向集市外走去。
段锦这才注意到那马,心下惊叹,好俊的马!一身黑色毛发遍布全身,不见一丝杂色,体型均匀,四肢强健,使他不禁想到了疾风,瞧着竟有些像?不过马儿长得都差不多,有些像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掂着手上的银子,与大壮一起对视而笑,“发财了!”
而那位买了山鸡走到了位于小镇出口的锦衣少年,正满足的看着两个竹篓中他买的零嘴并食材布料,还有自己从京城带来的趣物,抬眼望着镇外通往小村的道路,温柔一笑。
“妧妧,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这章出来个新人物,你们猜猜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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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更,周四更新~ ☆、【来客】
今日的疾风颇为奇怪, 段锦同大壮在集市上将蘑菇与山鸡卖了后,便要一起骑着马回村。
但当他们走到客店门前时,发现疾风正处于一个极其兴奋的状态,这个样子很像段林骑着追影回来时它找到同伴的模样,段锦在这四周瞧了瞧,也没见到能让它觉得兴奋的事物。
两人共骑回了村子, 刚将大壮放下走了没两步, 疾风便忽的躁动起来, 马蹄飞快跑着, 段锦怕它在村里横冲直撞得撞了人,缰绳被他拉得紧紧的,疾风这才停歇下来, 但是脑袋仍兴奋地摇晃着。
他下了马想将疾风牵回汤家,但疾风却似乎比往常更希望回家, 四只蹄子哒哒哒的, 朝汤家小院小跑而去。
段锦一时没拉住, 竟松开了缰绳, 他顿时被骇住,疾风今日怎么了?伤了人可不好,他忙抬步追了上去。
只他还没跑进小院, 便听到一道爽朗的笑声,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微微带着变声期的沉闷,他笑着道:“疾风许久不见啊!让我瞧瞧你被妧妧养得是胖了还是瘦了。”
段锦走进一看, 只见平日里高傲自衿的疾风正低着头往一个少年人的怀里直蹭着,哒哒扬着蹄围着他走了许多圈。
汤妧正在一旁欣喜笑着,段锦忙上前去,“妧妧,疾风方才跑进来没伤着你吧?”
“咦,小兄弟是你?”
耳边响起少年人的声音,段锦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这人正是自己方才在集市上狠狠宰了一番的人。
“封胖子,你认识他?”汤妧问道。
“我给你跟世叔带来的三只野山鸡便是从他那买的,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汤妧感叹人际的奇妙,看着封澄盈盈笑道:“他叫段锦,是我爹的学生,他爹娘与我爹是极好的世交。”
封澄听了汤妧的介绍,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二左右,却已及他下颌的少年,向他作揖笑道:“段小兄弟,在下姓封名澄,是妧妧的旧友。”
“你还是这样,”一旁汤妧拉着封澄的手忙往堂屋走去,“你怎么变瘦了?你何时从京城来的?路上走了多久,累了吧?快来歇歇,尝尝我酿的梅子酒……”
两人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段锦被留在原地,顿时觉得既委屈又气愤,心中情绪纠杂万分,这个叫封澄的实在是叫人恼的很。
疾风在原地踏着步子,段锦看着它的模样恼道:“叫你跑的这么快,还不是被人忘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