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行驶的速度不慢,窗外夜色都被闪烁的霓虹撕扯成条条缕缕,要仰起头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乌云里藏着的星星。
她问道:“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段余宁说:“看见林影发的动态了,有定位,从机场出来就来找你了。”
翁沛叹了口气:“幸好你来的是时候,要不然我就摔傻了。”
小时候有一回妈妈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翁沛摔得浑身青紫,也不敢哭,等妈妈离开家了才从墙角爬起来,邻居婆婆偶然发现了她胳膊大腿上的淤痕,给她拿来药擦。摔下楼的时候没有那么疼,但是擦药的时候真的很疼,她记得自己不断掉眼泪,婆婆就跟着她哭。
婆婆那个时候总是说:「作孽,作孽啊,可怜孩子。」
去年婆婆也去世了,那瓶老字号药堂买的跌打损伤药酒就一直被她带在身边。
“不会的,”段余宁吻了吻她的头发,“我站在你身后呢。正好我学校里也提前放假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美国玩?”
办她的签证花了一小段时间,正好高考成绩也要出来了。
当天晚上,两个人一只狗围着笔记本电脑等待查成绩的入口开通,但是天不遂人愿,网速再快也被在线查询的考生挤爆了。
界面一直提示系统瘫痪,不断登出又登入,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翁沛喝了好多水,段余宁见了说:“搭积木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
她回头,看见段余宁已经搭了个地动仪一样的玩意儿。
“不行,我静不下心来。”
段余宁将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倾身过去亲她的嘴唇。
翁沛定了定神,说:“高分祝福吗?”
段余宁不说话,又吻过去。
“等一下!出、出来了!”
段余宁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接住跳到自己身上来的翁沛,脸上被亲了好几下。
“段余宁!我的分数够了!段余宁,我要跟你一起去上大学了!我要报大!它有一个旧校区就在你们学校附近!”
段余宁失笑:“你连校区都看好了?那读什么专业呢?”
“法学。”那个旧校区只有法学和新闻学这两个人文社科专业暂时还未迁出。
段余宁说:“你听过那句网络名言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翁沛捧着他的脸:“不怕,我就要读这个专业!”亲了一下他的眼睛,“我什么都不怕。”
段余宁被她压在沙发上,手扶着她的腰肢。
“你的理由有点可爱。”他翻个身,反客为主。
书房的窗帘并没有全部拉上,沙发很低,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翁沛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
段余宁说:“我会压到你的。”
“没关系。”她张开腿,主动去蹭他的性器,雪白嫩乳都被挤压得不成形状,情动至极,只张了张嘴唇,舌尖湿润润的,说:“……进来。”
将要入港,手机却响了起来。 翁沛随后拿起来,段余宁不受影响,将阴茎一寸寸挤进她体内,肉与肉契合无比,她舒爽到了,微微喘着气。
手指也不知怎么的,划到了手机屏幕上。
林影的声音和脸一同出现的时候,翁沛吓得呆住了。
“小沛你考的怎么样,我和你说——”
林影忽然意识到了镜头下的翁沛,似乎不是接视频电话的状态。
面若飞霞,乌发凌乱,酥胸半露……这特么金榜题名的环节已经跳过了啊这特么是提前洞房花烛夜了啊!
林影鞠了一躬:“对不起!!打扰了!!”火速掐断了视频通话。
手机掉在地板上,琪琪用爪子拨了拨,替她叼起来,但是翁沛已经无暇顾及了。
段余宁抱起她,回到卧室。
她的手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段余宁的肩背,那个地方却像不知名的山花,在柔和春光里迷醉舒展,他来的时候,那片山谷里泛起雾,他走的时候,山谷里就下起了雨。
手从他光裸的脊背上滑下来,又反抓住枕头的一角,床头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恍惚中她意识到这是在他的床上,当初迎接他刺破藩篱,如今也迎接他搅弄春水。
天亮的早,她的手指搭在段余宁胳膊上,按琴键一样轻轻弹过去又弹回来。
段余宁闭着眼睛笑道:“醒的比我还早?”
翁沛抓着他的手臂摩挲:“你胳膊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
段余宁睁开眼睛:“之前去义务献血了。”
翁沛说:“那给你扎针的护士……业务挺不熟练的啊。”
段余宁望着她的眼睛笑:“是啊,所以我回来几乎都穿长袖,怕吓到你。”
“我不怕的,”翁沛有些心疼,“你以后尽量别去了,再遇上这样的护士不是遭罪么?”
段余宁说:“好。那么现在,一起去茶楼吃早餐?”
琪琪跟着去了茶楼,跟邻桌客人的哈士奇大眼瞪小眼对视好久,为了防止宠物狗打架斗殴,翁沛赶紧拉着它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买了新的轮滑鞋,她一阵小旋风似的从段余宁身边滑过去,在他和狗身边兜圈子,然后去牵他的手。
段余宁了然,前面是一段上坡路。
他把鞋盒子手提袋交给琪琪叼着,和翁沛面对面拉着手,帮助她上坡。
“倒退着走有点傻。”翁沛说。
“反正是我傻。”
琪琪摇着尾巴跑上去又跑下来,看看翁沛又看看段余宁。
翁沛纠正他:“可能在琪琪看来,我们两个都挺傻的。”
段余宁手劲突然一松,她吓得抓住他的胳膊:“段余宁!”
始作俑者笑着把她抱进怀里:“你亲我一下。”
光天化日,居民楼前。 翁沛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你搂紧我。”她抱着段余宁的脖子去亲他,牙齿都磕到了,有点闷闷的疼。
等她亲完,段余宁点评:“这种时候闭眼会比较有感觉。”
“可我想看看你和女孩子接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看清楚了吗?”段余宁把她拉到平缓的路段上来。
翁沛一溜烟闪开,在他前方的林荫道上背着手独自滑行,滑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晨风吹开她的裙摆,像吹开一朵小巧秀丽的蓝雪花。
“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