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不动别的女人。
白凝雪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是父皇亲点的正妃,未来王府姬妾再多,也越不过我。”
白老夫人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的想法是对的。湘王是个明白人,断然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行为。”
白凝霺垂下眼睑,眸底闪过一丝沉思。
她记得,知道前世陆温舒登基,湘王府上也只有姐姐这个正妃有子嗣。可能二哥真的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没有动过别的女人。
或许,二哥对姐姐的情意比姐姐认为还要深……
*
白府书房
楚澈与白泽对面而坐,桌上的棋局凌乱无章,白子已经占去了半壁江山。
楚澈捏着黑子,面露沉思,片刻后,缓缓放在了棋局一方。
白泽见此弯了弯唇角,毫不犹豫地落子,局势定。
他轻笑一声:“承让。”
楚澈无奈笑了笑,扶额:“陵川,你还真是……”也不知道让着他一些。
白泽扬了扬唇角,捏起一枚白子在手中把玩。他眼角余光扫到楚澈腰间的香囊,动作微微一顿,眉头蹙起,盯着看了叙旧后,沉声问道:“你腰间的香囊是霺儿送的?”
香囊用的玄青色面料是他那日在白凝霺院子中见到的,中间简单地绣了一个“福”字,绣线、压脚无不是她习惯的做法。
楚澈并不是重情之人,能让他在意的人和物实在是少之又少。
白凝霺便是其中一人,连带着他对她送的东西也重视了几分。
楚澈看着香囊,眉宇间忍不住变得柔和,他点点头,淡淡应道:“没错,她不是也送了你和湘王他们一人一个吗?”
白泽听了呼吸微微一滞,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刺痛。
她是他从小呵护到的珍宝,可是他已经不是她的唯一。
楚澈笑容不变,继续说道:“霺儿还送了我一个她亲手编得剑穗,虽说不是很精致,但是她的心仪最是重要。”
白泽越听脸色越黑,他知道楚澈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被刺激到了。
霺儿送他的那个香囊只是顺手做的,可是送楚澈的剑穗却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他紧了紧手中的棋子,将它放入棋盒,笑了笑,缓缓道:“霺儿最是喜欢这套棋子,每次我与她对弈时,她都点名要用这一套。但是不得不说,虽然她棋艺不佳,可认东西的眼光真的不错。”
楚澈捏着一枚黑子,通体没有一点瑕疵,润泽如玉。他端详片刻,不由轻轻一笑。
的确不错,这套棋子好像是很久之前某个附属小国进贡的,总共就那么两套。陛下自己留了一套,还有一套后来赏给了苏昭仪,捻转几次竟然到了陵川这。
“霺儿这个人最是重情,也最是记仇。”白泽目光紧紧地锁着楚澈,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神情,“谁若对她好,她便记一辈子;谁若得罪、背弃了她,她便是拼尽所有也要拉对方下水。”
他浅浅一笑,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这个傻丫头,我不过是把她捡回了白府、照顾一二,她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楚澈眸底滑过一丝笑意:“她一直都很在乎你,你也很在乎她,不是吗?”
前世,哪怕到了最后,陵川都一直护着霺儿。霺儿也在最后试图以自己的死,来换取陵川在朝堂上的立足、让他有能力借助舆论与霍家敌对。 白泽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透过檀木圆窗看向屋外,声音淡淡又缥缈:“景湛,你若真的喜欢她,那便不要负她,否则不用她出手,我也不会放过你。”(?
楚澈微微一怔,旋即认真道:“陵川,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负她。”
他坦然地看着白泽,一双黑眸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
他求了两世才得到的珍宝,当然会捧在手心里呵护。
白泽与他对视片刻,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哪怕霺儿并不是我的亲妹妹,你也会如此?”
楚澈眸光一怔,瞧着他的神色不似做假,半晌后,道:“我喜欢的是霺儿这个人,又不是她的身份。”
他抬眸扫了眼白泽的脸色,忍不住问道:“霺儿不是白叔和霍婕妤的女儿吗?”
“她不是我父亲的女儿,”他声音平静,眸光淡淡,“她也不是霍婕妤的女儿。我带她回白府那日便知道了,她不是我的亲妹妹。”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她的亲生父母,我和父亲一直在悄悄调查。现下只能确定她亲生父母的家世不俗,因为我们找到的那个抱她回霍府的婆子说,当时裹着她的锦被是丝绸织金做的。”
楚澈愣了愣,想起前世今生霍婕妤对胃的态度,他也不再怀疑陵川话语间的可信度。
有哪个母亲会那般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
白泽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天色不早了,你回吧。”
楚澈站起身,颔首道:“今日你所言我不会告诉第三人,只是霺儿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看着好友的神色,眸底闪过一丝沉思,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他现在有种感觉,陵川对霺儿的感情不只是兄妹情意那么简单。
“吱嘎”一声,房门关上。
白泽抚摸着茶盏上的纹路,面露苦意,心中仿佛有无数针尖从五脏六腑中深深刺入。他不自觉地握紧双拳,眼角凄然渗出泪来。
他看得出来,霺儿对楚澈动了心,而她又是那种一旦认定、便不会放手的性子。既然如此,那他便以“哥哥”的身份,在她身后守着她、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