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颤,大气不敢喘一口。
内室里,付茗颂正揪着眉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见他来,也只一脸无辜的望着他:“没食梨花,一点都没。”
男人眉头紧蹙,握着她的后颈让她抬起头:“朕瞧瞧。”
这疹子愈发红了,现下还好,夜里只怕她要睡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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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禄双手倒插于袖口,倚在御书房门外唉声叹气,一夜过去,颇显倦态。
恰逢宋长诀随工部大臣前来面圣,有气无力的道了声:“宋大人。”
宋长诀对这宫里人是无甚好感的,敷衍的应了声,便又撇过头,安安静静在门外等着宣见。
就见台阶下一个小太监匆匆而至,那嗓音听着像是要哭了,“元公公,奴才们可真问不出旁的了,连十二司都细细查问过去,真就没搜到梨花。”
元禄亦是脑袋疼,“皇后娘娘那日,真就没去过旁的地方了?”
“真就没了,昭阳宫至御书房,就途径那么条宫道,会不会,皇上弄错了?”
话落,小太监脑门便挨了元禄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皇上怎有错?”
忽然,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站在角落的少年抬了抬眉:“皇后娘娘,碰不得梨花?”
元禄一顿,转过身瞧他。
宋长诀淡淡道:“宫里不是有么,我还闻见过。”
元禄如遇救星,忙上前几步道:“宋大人在何处闻见过?”
这宫里,不该有啊。
宋长诀懒得同他说,只往宫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他自小对梨花香味儿很是敏感,虽不知缘由,但总不会闻错的。
哪怕是混在百花中,他也不会闻错。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狗鼻子
第46章
宋长诀说罢,御书房的门便被从里头拉开,太监道了句:“宋大人,进吧。”
宋长诀敛眸,颔了颔首。
在踏进御书房时下意识往后瞧了一眼,就见元禄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在宫道两侧的花丛中探头探脑。
他收回目光,转身望向前不久才见过的人。
然而,元禄的鼻子是没有宋长诀灵敏的,他就是对着那一簇簇颜色各异的花嗅上半个时辰,也闻不出梨花的味儿。
他负手在这条道上来来回回,眯着眼从这花团锦簇中,试图找到哪怕一小朵梨花也是成的。 可别说梨花,就是片花瓣儿都找不见。
太监们躬着身子,顶着日头口干舌燥的:“宋大人,会不会弄错了?这里头少说十多种花,哪怕真掺进梨花,寻常人也闻不出啊?”
元禄一抹脑门的汗,迟疑的往方才宋长诀的方向看了眼。
说的也是,宋长诀那小子,不会还记恨着那事,忽悠他的?
正欲收手时,元禄余光一瞥,瞧见暗蓝色袖口沾了一片白,不疑有他的伸手拍去。
才拍了两下,他蓦然停住。
他捻了捻衣袖,将指腹放置鼻下仔细一嗅,转身在花丛上胡乱抹了一把,细腻的白色粉末将暗蓝色的袖口蹭白,若不是衣裳色暗,几乎是瞧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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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日头落下,彩霞铺满半片天,从小轩窗上投落下一地橘红。
两面屏风围绕在梳妆台两侧,搭出一处紧闭的空间。
瓶瓶罐罐占满半个台面,遮月握着棕红药瓶,用指腹沾了些,轻轻抹在她破皮的后颈。
她抿抿唇,话里还带着细微的哭腔:“娘娘别再用手挠了,若是留疤了可怎么是好?”
上回在俞州时便将遮月吓的不清,她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蓦然生出疹子,实在骇人。
付茗颂埋头在臂弯里,一日过去,病殃殃的。
她有气无力的反手在背上指了指:“这处也涂些药。”
寝衣后摆被掀开,冰冰凉凉的触感在背上漫开,她方才缓缓叹了口气。
闻恕盯着被抓出血丝的地方,眉间一紧,给遮月打了个退下的手势。
遮月犹豫的顿了顿,想从镜中知会付茗颂一声,可那人趴在妆台上,眼皮都未抬一下。
末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落下:“谁让你伸手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