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远成在祝家很多年,是祝秋亭的私人医生,除了危急时刻,祝秋亭还很少大半夜的把自己叫来。
进了主卧,被子一掀,覃远成了然,瞥了祝秋亭一眼:“祝九……”
祝秋亭不想听,指腹揉了揉太阳穴,极疲累的样子:“闭嘴。”
“小纪也是够惨的,”覃远成认识他七年,才不吃他发暗火这一套,自顾自地说,手上不停嘴巴不停叭叭叭连珠炮一样:“平时辛苦就算了,风里来雨里去,原来还要当那小魔鬼的老师,一份工资操三分心,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命——跟着你那能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上次勐拉回来小命都快没了啧啧太惨了……”
他一侧头,正撞见祝秋亭面无表情,覃医生见好就收的住了嘴。
“人怎么样?”祝秋亭没看他,问了句。
覃远成看了眼体温计:“还行吧,三十九度五,死不了。”
祝秋亭没说话,只是倚在一旁墙上看着。
“给她吊个水,再开个药,过几天就好啦。这几天她不会没假休吧?” 覃医生干巴巴的安慰两句,话到最后又警惕地看了祝秋亭一眼。
虽然说跟之前缅甸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纪翘体质也好,但休息不好落下病根还是麻烦。
祝秋亭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
跟那次一样,人在,也就人在,魂不知道飘在哪。
覃远成清楚,也没奢望自己再说一次,这男人就能听清了。
他转过头准备翻设备,身后却传来道男声,轻的像一吹即散的烟尘。
“有时候觉得,她死了算了。”
覃远成扭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是洗耳恭听,心里是我听你吹。
房里只开了床头灯,暗暗一盏,照着沉睡的人。
他有点烦躁,别开目光不想看她,要点燃一支烟,却顿住了。
祝秋亭坐回单人沙发椅,指腹间捏着烟,狠碾了碾,面色平静。
“操他妈的。她心脏像长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