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定睛地瞧了一会“云姣”,又看了一会如锦低垂的螓首,半晌才道,“你且起身吧。此物可有名字?”
如锦慢慢起身,把衣裙重新放下,不敢有丝毫越矩之行,站好之后恭敬道,“回娘娘的话,此物名曰‘云姣’。”、
“‘云姣’,好名字。”皇后细细咀嚼了一下,看着如锦站起身后挺胸翘臀的模样,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她甫一看到这“云姣”时就觉得它的妙用应当不只是明面上美观和欣赏性,它最大的妙处应当是闺房里的情趣之乐。穿上之后女子修长唯美的腿部线条更加凸显出来,气质仪态也是焕然一新。就像这锦嫔一般,起身之后不自觉地挺胸收腹抬臀,虽眉目未见媚色,却身姿绰约见处处都是媚色。
皇后心里已经隐隐有一个答案,但她还不能肯定。
皇后眼里似有异色,疑惑地问,“此名是何人所取?” 这鞋是四王爷送的,名字也是四王爷取的,但如锦自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把这等丑事抖落出去,她犹豫了一会儿,一字一句道,”请皇后娘娘见谅,臣妾不能说。”
皇后挑眉看着她,又问,“那好,本宫问你,此鞋又是何人命你穿上?”
如锦在心头苦笑。这还用说?那自然是四王爷和魏乾帝这两个臭男人狼狈为奸。但这话她还是不能说,只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么一来二去,皇后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本宫一问你不能说,二问你还是不能说。锦嫔,你把本宫当作什么了?”
虽然皇后一直都是以冰山面孔示人,但她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极好的,对每个妃子都客气地叫一声妹妹。可现在她连一声妹妹都不愿说,显然心头是有些火气了。
丽嫔非常及时地跳出来装腔作势,“皇后娘娘所言甚是,锦嫔妹妹不知好歹,连娘娘的话也敢敷衍不答,娘娘可一定要好生处罚她才是。”
“闭嘴!本宫做事那轮得着你来置喙?”皇后虽然不喜如锦,却也是看不起这个胸大无脑、只会爬皇上龙床的女人,当即冷哼一声。
久居后位的她不怒自威,丽嫔见状忽然意识到坐在凤座上的她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而是大魏王朝的皇后,是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她不敢再多嘴惹得皇后不快,只恶狠狠地瞪了如锦一眼,便识趣地坐了回去。
如锦见皇后的视线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连忙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诚恳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娘娘处罚臣妾吧,臣妾绝无半点怨言。”
“真的绝无怨言吗?若是本宫要把你拉去慎刑司,你也绝无怨言吗?”皇后笑眯眯地看着如锦。
如锦惊恐地看着笑靥如花的皇后,哆哆嗦嗦地说道,“皇后宅心仁厚,应当不会如此吧。”
她的身子撑在冰冷的地上,眼睛里还有着盈盈秋水般的泪珠,看起来很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若是男人见了,一定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小心地呵护。
但皇后不是男人,不会有这感觉,相反的,她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种名曰嫉妒的火焰。从如锦的含糊其辞来看,再加上一点自己的推测,她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云姣”就是魏乾帝的主意。这样的闺房情趣用具没有这个天子的首肯,一个小小的锦嫔又怎么敢穿上呢?
入宫叁年来,除了每月月初的例行侍寝之外,魏乾帝从来没有踏足过坤宁宫半步。但因为他对其他妃子也是如此,皇后的屈辱感也就小了很多,甚至她都渐渐觉得魏乾帝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每次在后妃的宫里过夜也只是例行公事地交欢而已。但现在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魏乾帝不是没有感情的帝王,只是他的感情从不放在自己这些女人的身上。
我进宫以来做好了一个皇后的本分,为你尽心尽力地管好你的女人,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敢有半日的懈怠。可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魏乾帝,你很好。
皇后长吐了一口气,仿佛把心里深藏多年的郁结、愤懑一同吐了出来。她一脸漠然地看着如锦,语气平和而不平静地说道,“本宫知道昨夜皇上宠幸了你,但这并不是你恃宠而骄的理由。收起你那套狐媚惑人的把戏,本宫是女人,这招对我没用。或许皇上会很吃你这套。但是在我这里,你错了,就要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