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色的轻纱挡住了宛枷的攻击,只是虽然挡是挡住了,黑纱也撕裂成了两半,半点魔气也无了。
女子后退几步,心中暗暗庆幸,若是她再慢几分,怕是就要正面被这修士击中,而她相信,自己是绝不会比这黑纱要坚固几分的。
望着宛枷,女子忽然心生一计,凄凄楚楚道:“若是奴家有的选择,又怎会选如此一条血腥之路……”
可话还未说来,宛枷就刺出一剑,严厉地打断了她的接下来的话:“说那么多干什么?你要的是我的命,好像你说了我就会让你杀似的。你我二人必然只能活一人,我又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别想什么歪门邪道了。”
女子闻言先是有些恼怒,忽然眸光一转,想到了什么一般笑道:“公子当真没受影响?”她忽然凑近了宛枷,声音柔媚道,“若是公子未曾受影响,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啊,那个啊。”宛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先前的愤怒从未存在过一般,“不过是为了引诱你过来的计策罢了。”
话音刚落,女子顿觉不妙,正要后撤,却见那锋利的无往剑自她胸口穿过。她本是无形之体,不该被凡物所伤,可这无往剑又岂是什么凡物,便是宛枷如今也辨不清它的来历,只那一剑,便有冲天的灵气,将女子体内的魔气打得破破烂烂。
宛枷拔出剑,便见女子恶狠狠地瞪着他:“好个歹毒的修士……”
“歹毒?”宛枷轻笑,“我个近战打你远程,不用脑子怎么打啊?”然后狠狠地补上了一剑,女子剩下的那点魔气也被这一剑斩去了。
便见萦绕在女子周身的黑气消失了,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果然是宛枷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那女子向宛枷行了一礼,身形忽然就消散了。
宛枷转身出了这件屋子,随手掐了个诀,一道小小的火苗出现:“切,果然是不熟练啊……”然后弯下腰,将火苗凑近屋子周围的干草,然后一阵风吹过,火灭了。
忽然之间有些尴尬,宛枷还想继续,便听到耳边传来马蹄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循声望去,竟是楚战骑着马,怀里抱着小狐狸,背后捎着谢瑾赶了过来。
宛枷皱眉:“你们怎么回来了?”
“他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谢瑾指了指楚战,又道,“我是怕他迷路,带路的。”
楚战望着宛枷,许久才从嘴里憋出一句:“可无事?”
宛枷轻笑:“不过是个小小的魔修罢了。”接着又道,“可有打火石?”
闻言谢瑾随手将打火石抛了过来:“你要这个干嘛?”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谢了。”宛枷接过打火石,点燃了这屋子,“不过是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烧掉罢了。”
火势迎着风愈发大了起来,屋子里的东西随着燃烧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随着气味散发,村中有不少“人”走了出来。
“啊,是那个老奶奶!”谢瑾望着一个方向发出了惊讶的叫声,忽然注意到走出来的所有“人”都没有影子,顿时紧张地抓住了楚战的衣袖。
宛枷望去,谢瑾望着的那个方向走来的果然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妪,果然无论是哪一个轮回,她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随着屋子的燃烧,走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还有些人单看衣着便知是外乡人,最终还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走了上来。
他本是没有舌头的,但随着千舌屋的焚烧殆尽,他也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向宛枷行了一礼道:“老朽曾是这杏林村的村长,多谢这位道长解救了我们。”
“这‘我们’之中,可包含了刚刚我斩杀的那个女魔?”
村长一愣,他身后的村民们议论纷纷,几个外乡人更是一脸茫然。
最后村长苦笑一声:“自是包括的。”他望着这件屋子陷入了回忆,“她原是这家的媳妇,一直生不出孩子,直到她的丈夫死去,直到她成了寡妇,却没人知道,她家那位最后给她留了个遗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