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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她醉了(2)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微臣岂敢推诿皇上,微臣实在是”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瞧着皇后娘娘递来的那杯酒,眸色微冷。

皇后笑道,“皇上敬了赵大人一杯酒,那本宫也该敬赵大人一杯才是。赵大人,肯不肯赏脸呢?”

当着皇帝的面,赵无忧不断咳嗽着,面颊泛着异样的潮红,当即端起了杯盏,“臣是皇上的臣子,皇后娘娘身为国母,臣自当先干为敬。”

其实这杯酒,皇帝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赵无忧咳得这般厉害,脸色着实不太好。

赵无忧当着皇帝的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皇帝的脸色也跟着不太好,扭头便狠狠剜了皇后一眼。皇后是真的没想到,赵无忧会这么爽快,方才不还是推脱一番吗?

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赵无忧给自己的一个教训。

瞧瞧皇帝的眼神便能明白,皇帝此刻对自己的愤怒。后宫不得干政,她虽然贵为皇后,却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对待皇帝的宠臣,难免

“赵爱卿觉得如何?”皇帝关慰。

赵无忧摆摆手,一张脸乍红乍白得厉害,“臣并无大碍,皇上放心就是。”身上一个战栗,脊背上微微渗出了薄汗。

风一吹,这酒劲紧跟着上来。

穆百里不紧不慢的上前,长身如玉站在赵无忧跟前。

赵无忧抬头望着他,确切的说,是盯着他手中的杯盏。穆百里这人必定是不怀好意的,所以此刻他只会落井下石,而不是施以援手。

“皇上,赵大人与臣在云华州,同舟共济治理瘟疫,臣一直没能跟赵大人把酒言欢。如今趁着皇上也在,臣想着外头的流言蜚语,说臣与赵大人惯来不睦,臣敬赵大人一杯,以散外头的流言蜚语,以正起名,不知皇上以为如何?”穆百里毕恭毕敬。 皇帝点点头,“这倒是”回眸望着赵无忧,“赵爱卿以为呢?”

赵无忧勉力撑起身子,徐徐站了起来。男人喝的酒,惯来酒劲醇厚,所以她从来不沾,只喝云筝酿的梨花酒。然则现在已经两杯酒下肚,再来一杯,怕是有些扛不住。

且看现在,她便已经摇摇欲坠。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端起杯盏的时候,笑得何其凉薄,“既然是千岁爷的美意,我岂能不知好歹。”她面颊泛着迷人的绯红,可唇瓣却泛着少许苍白,一双眼眸带着冰冷之意。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赵无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即跌坐回位。

皇帝慌忙扶了赵无忧一把,“赵爱卿没事吧?”

赵无忧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东西有些漂浮,理智倒还是清晰的,就是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这大概是醉酒的缘故,她这辈子还没真正的醉过一次。这半熏半醉的滋味,也说不上难受,只是有些恍恍惚惚。

“多谢皇上!”赵无忧慌忙抽回手,躬身行礼。

皇帝微微一愣,这赵无忧的手怎么这样柔软?冰冰凉凉的触感,竟比后宫那些妃嫔的手,都要来得舒服。借着微光,借着酒劲,皇帝眯起眼睛仔细瞧着。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自己平素里有多忽视了周遭的美景。

一双手滑如凝脂,白若羊脂白玉。

赵无忧扶额,许是真的醉了,晕晕乎乎的只是犯困。她不再理会所有人,坐在皇帝身边阖眼歇着。耳边嘈杂不息,吵得她有些脑仁疼。她皱眉阖眼,腹内灼热,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好像有些云里雾里。

风吹得酒劲上脑,她揉着眉心不说话。

穆百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骨节分明的手,轻执杯盏,斜眼去看那醉醺醺的女子。清光中,那一袭素衣的女子,单手扶额,面色白里透红。

白如凝脂的手,在微光里竟泛着剔透之色,格外精致美丽。

他不经意的勾唇,啜饮杯中酒。却在触及皇帝的眼神时,心头莫名一窒,陡然握紧了手中杯盏。想了想,穆百里对陆国安使了个眼色,陆国安当即退下。

陆国安又不是傻子,爷一直盯着人家赵大人,这份心思还用得着猜吗?

不多时,歌舞起。

入耳便是异域风情的曲子,透着一股快节奏。

赵无忧勉力抬头,这调子可不像是大邺皇宫该有的。如此音色,倒像是风月场所该有的欢悦与靡靡。视线有些模糊,赵无忧眯了眯眼睛,终于看见舞池中,那身着大红舞服的歌姬。

舞姬翩翩起舞,大红舞服随风摇曳。这舞曲不是大邺宫闱所有,这女子也不是大邺之人。轻纱蒙面,仍可见深邃的眼睛,不似中原人。

赵无忧晃了晃脑袋,模糊的视线里隐约觉得这人有点像、像雪兰?

她没见过雪兰跳舞,却跟雪兰有数面之缘,是故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从体态还是身段,都像极了雪兰。可转念一想,这雪兰是穆百里的心头好,怎么可能让她在皇帝跟前抛头露面呢?

皇帝对雪兰的心思,就算赵无忧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个大概。

这丝竹管弦之声,听得赵无忧的脑仁更疼了。躬身朝着皇帝行礼,赵无忧气息奄奄,“皇上,臣不胜酒力,身子不适,暂且告退。”

皇帝的心思,早就从赵无忧的手上,转移至台上女子之处,当即准了赵无忧,“去吧,好好歇着!”

“多谢皇上!”赵无忧勉力撑起身子。

奚墨位份低微,不能进入御花园伺候,所以赵无忧得自己出去。踉踉跄跄的,她连走路都觉得脚软。好不容易走出了众人视线,一个踉跄已经跌坐在地上。

地面寒凉,可她是真的没有气力起来。

早知道要喝酒,平素就该锻炼锻炼酒量。奈何这不争气的身子骨,着实也不敢喝酒。她干脆在地上坐着,双手撑在地面上,低头垂眸。她觉得呼吸都是热的,有那么一瞬,好像身子也开始着火。可是风一吹,她又冷得直打哆嗦。 蓦地,温暖的感觉从脊背处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件外衣,从上至下的覆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