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谢迟迟一怔,昨夜……昨夜怎么了……

谢迟迟虽年岁不大,但话本子看得却是不少,加之昨夜两人也都被致了幻,她顿时脑补了一场病弱美艳书生同英姿飒爽女将军的一夜风流。

沈妄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被陆衍这话骚到了,当即耳根一红,“我昨夜怎么你了,只有一张床,我睡板凳你又不肯……”

“怎么能叫阿妄睡板凳呢……”

谢迟迟无奈摇头,真是两个活宝凑到一起了。

谢迟迟将桶中的水舀了一部分出来,鞠了把脸,沁凉沁凉的,一下子便将残存的睡意退散完全。

她的外裳下摆沾了不少泥土,余下的还有大半桶水,她拎着去了院子后面,将外裳脱下来准备将下摆洗一洗。

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的水声,谢迟迟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这附近是有河流吗?

水声一阵一阵的,时有时无,她仔细听着声音,走了过去。

院子后头种了不少树,不知是不是受了浊气的影响,叶子都变成了灰黑色,谢迟迟绕过几棵树,终于看见了一条不大的河流。

河边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谢迟迟,正衣衫半褪的。

那后背瘦削的弧度叫谢迟迟瞧出了这是个姑娘,谢迟迟方才便觉得这桶中余下的水洗衣服,约莫是不能洗得酣畅淋漓,如今恰巧瞧见了河流,哪里肯放过这么个机会,当即走了过去。

谢迟迟挪动步子走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姑娘似乎是听见了声响,转过了头,面色惊惶。

这姑娘生得极美丽,面皮白净,唇不点而朱,眼尾微微挑起,魅而不妖。

谢迟迟正欲收回视线,冷不丁地瞧见了他脖颈上的黑色花纹,以及那微微凸起的喉结。

哦,喉结,喉结……?!

谢迟迟慌忙转过了身子,“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谢迟迟听出他约莫是在穿衣服,既然是人家先来的,那理应是叫人家先洗,岂有叫先来之人让溪的道理,思量到这些,谢迟迟忙道,“我这就告辞,告辞。”

她抱紧怀中衣裳便往来时的方向走,来时提过来的水桶孤零零地立在树边,谢迟迟弯腰去拎,余光却似乎瞧见河边已空无一人。

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去瞧,河畔果真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经历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臆想一样。

谢迟迟挠了挠头,怎么回事,人呢?

那么大一只人,她不可能看错的啊。

回了沈婆婆的住处,沈婆婆正颤颤巍巍地从堂屋里出来,手中拿着一盏灯要去挂到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上,她腰身佝偻着,十分费力。

谢迟迟忙放下桶快步走了过去,“沈婆婆,我来帮您。”

沈婆婆将灯递给了谢迟迟,伸手指了指,“要挂到那里去。”

谢迟迟抬头瞧了瞧挂灯的那个钩子,“……”

这个就算她把整个脚全部踮起来,也够不着啊,谢迟迟真怀疑如果她不来帮忙,沈婆婆真的能挂上去吗?

谢迟迟思索着应当去搬个凳子踩上去挂灯,她刚一转过身子,便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谢迟迟慌忙退开一步,抬眼去看,微微挑起的眼尾,不点而朱的唇……这不是,这不是方才在河畔她遇到的那人……

只瞧他眼中也盛着惊讶,只是比谢迟迟瞧着稍会藏着些,他伸手拿过了谢迟迟手中的灯笼,十分轻而易举地挂到了树杈子上,都不带踮脚的。 谢迟迟,“……”

行的吧,你高你有理。

“这位是……?”谢迟迟悄悄凑到沈婆婆身边低声问道。

沈婆婆乐呵呵地道,“这是我的外孙子,阿影。”

“姥姥,外头风大,你还是进屋里去吧。”

沈婆婆摇摇头,“你既然知道风大,怎么还跑出去?”

看起来这位名叫阿影的少年身子骨不太好啊,谢迟迟不认同地点点头,风大了那确实不应该跑出去的。

“我……”阿影刚欲解释,忽而想起了方才在河边发生的事,将话咽了下去。

等着听他继续解释地谢迟迟,冷不丁地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干嘛?

阿影试图转移话题,“姥姥,我腿不舒服……”他这话一出,果真糊弄住了沈婆婆,沈婆婆如临大敌一般地絮絮叨叨进了堂屋里。

“谢姑娘?”身后传来一声唤,谢迟迟转过身,瞧见沈妄走了过来,“你方才去哪里了?婆婆说快要开饭了。”

“我方才去了小河边,准备洗洗衣裳……”

话说道这里,谢迟迟突然反应了过来,啊,原来方才影没继续解释,是因为她误闯而入的尴尬插曲啊。

“衣裳洗好了吗?”

“还没……”

“那你一个人站在此处作甚?”沈妄怪道。

她一个人?不是还有……

谢迟迟回首去瞧,身后,空无一人,唯有老槐树无辜地矗立在风中。

好的吧,是她一个人。

现在谢迟迟确定了,这个名叫影的人,一定也是有什么乾坤大挪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