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考聚会之夜是每届学生最后一次能聚全的时候,当晚大伙玩得都很尽兴,半夜还去ktv转了个场。
加上教职工,统共两百多人开了好几个大包厢,韩骤在饭店里就被轮番敬了一圈,这会儿又让学生拖着在各个房间里溜,一个屋喝一会儿,饶是他再有量,折腾到现在也得醉了。
韩骤努力将身子坐直,朝一个还要来敬酒的女学生摆摆手:“不喝不喝了,实在不行了。”
“头回见你喝多。”女学生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坐下把高脚杯塞进他手里,“这是西瓜汁啊,解酒的,颜色都不一样,你真是喝得挺多。”
tv里的空调呼呼吹着热风,学生们聚在一块不是瞎起哄,就是摇塞子打扑克,整个环境是昏暗的、混乱的、捂闷的,两个学生正在前面声嘶力竭地唱着《离开地球表面》,强劲的旋律配着一闪一闪模拟夜店的灯光,让醉酒的人莫名有点烦躁。
韩骤稍微直了直身子,他刚从中间主战场铩羽而归,这会儿窝在角落的小沙发里,毛衣几乎要被汗打湿了。
他把西瓜汁放在桌上,强睁着眼对女学生说:“去玩吧,不用管我。”
“抢不过他们。”女学生低低笑了声,没走,“韩老师我来画室这么长时间,基本就是受你指导的时候说过几句话,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儿吧?”
韩骤呼噜一把脑袋,说话声音有点含混不清:“肖萦么,知道。”
肖萦抿嘴将垂下来的刘海别到耳后,伸手去拿桌上的一瓶啤酒,并借势往他身边靠了靠,却又听韩骤说:“我知道画室里每个学生的名字,也知道每个人画画的风格、习惯和进步的程度,不光你们这届,从前很多届学生的信息现在还都印在我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