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抓着洗漱台边缘,直到指节泛白,依然毫无知觉。
头发和脸上的水珠划过通红的眼眶,从睫毛末端一滴滴落下,在洗漱台上洇开了一圈圈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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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艺术节的初选如期而至。
阮景最近没什么精神,还是跟着努力练习,总算把这首歌练习得发挥稳定了。
到了初选赛那天,林白运气爆发,抽到了最后一轮的位置。
他们有幸看完了之前的所有节目,这一组居然都是出自普通班,简直个个惨不忍睹,菜鸡互啄,无限刷新着阮景的接受下限。
即使决赛大舞台是艺术生们神仙打架,却也总需要点不太拉跨的绿叶来陪衬,又能体现“全民参与”的热情。
评委在辣了几个小时的眼睛后,一看到稍微上得了台面的他们,立马在矮子堆里拔高个,让他们过了初选。
阮景震惊,三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唱情歌,居然能过了初选?
连林白和孙奇都没料到,原本他两也只想胡乱玩一玩,谁知还真撞了大运,不由兴奋地打算再接再厉。
阮景却提不起什么劲了。
酒吧谈话的那天晚上,阮景从卫生间出来后直接离开了。
秦西诀也没有找过他。
他没有再去秦西诀家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秦西诀也不再主动联系他。
在学校时,两人除了礼貌的简短交流,再无其他话。
阮景是完全不敢面对人,秦西诀仿佛成了一面镜子,面对他时,总能照出贪婪自私而不讲理的自己。
至于秦西诀同样冷下去的态度,他也能理解。
别人把自己约出来玩,认真地描述着对未来的规划,谁知道自己不仅反应过激,还不打招呼就直接跑了,事后也迟迟不做解释。
换做是他,他也生气。
在理智上,阮景明白,作为朋友,他是理应替秦西诀开心的。
但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他试过和自己和解,自我说服,别再为难自己,找个机会缓和下两人的关系,至少还能做做朋友,让自己没那么难受。
反正高中还有一年就过去了,一年过后,天南海北,慢慢断了念想。
要是以后碰到秦西诀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也要不失体面地潇洒打声招呼——
但光是想想都做不到。
第四次烦躁地把被子掀开,阮景就着睡不着的焦虑心想,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那根本不是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