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些不过是假农人,他一眼就瞧出来了,没想到小七竟然这么蠢。
二皇子则阴侧侧道:「七弟啊,原以为你跟老三出去的次数多了,也该懂点事了,没想到……」一边说,还一边摇头叹气。
雍政帝见徒昭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倒也起了几分兴趣,问道:「那些可都不是真正的农家人,你从何可瞧出这日子还成的?」
徒昭笑道:「农人虽有真有假,但这日子假不了。儿臣瞧了一圈,除了少数几间新房子之外,大部份的农家里都有存粮,灶上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虽然不多,倒也齐全。」
雍政帝微微点头,原本严肃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
「那又如何。」大皇子不在乎的教训道:「小七你还是太天真了……」
「哼!」雍政帝冷哼一声,面色一沈,大皇子与二皇子顿时不敢再说话。
雍政帝冷眼扫过仍不知自己错在那处的老大,和一脸阴沈的老二,虽知这两个孩子差了些,叹了一口气,还是心有不忍的跟两个儿子细细解释道:「这吃食上不缺,方有余钱买什么调料了,若是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灶上就顶多只有盐了。」
当然这调料也有自己制的,但那都是得消耗粮食做的,若是连饭都吃不上了,那有心思弄什么调料。
话说到这份上,大皇子和二皇子那有不懂的,两人狠狠地瞪了徒昭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心机如此深重,三不五时跑厨房,原来是看人家厨里有些什么了。
徒昭微微一笑,似乎没把大哥和二哥的妒恨放在眼中,也没有因为雍政帝的夸奖而过于得意,让雍政帝再次暗暗点了点头。
二皇子暗暗恼恨,本来他出行前特意打点了,原以为这次能把大哥给压下去,没想到风头全被这平日里不起眼的徒昭给抢走了,他绞尽脑汁,建议道:「此次出行之地方官员颇有以富户装成农人欺暪臣等,儿臣建议应予以去职,并让大理寺审理重罚。」 雍政帝眉头微皱,还不及说话,便听徒昭说道:「也怨不得那些人,皇祖父多年来都是如此,那些人一时还摸不清父皇喜好也是有的,略略训斥几句,让他们以后改了便是。」
二皇子嗤之以鼻,义正辞严道:「我大晋王朝,岂能留这些浮夸贪腐之徒。」
「懂得讨好圣上,不代表他无治理之能。所谓清官,也不见得真有过人之能。」徒昭下意识的说出史湘云所说之语。
况且他让小夏子也回去查过了,这大部份的农人日子还是不错的,虽说是被赶离了家园,但官员们也都给予了相对应的补偿,看在银子的份上,大部份的农人都是肯的,若换了个官员,假装是一定继续假,但还不知给不给银钱呢。
「无知!」大皇子也跟着斥责起徒昭,「若是有能之人,何必让富户来假装老农。」
二皇子也道:「让人来装农夫,只怕是心里有鬼。」
正当大皇子和二皇子兄弟两人联手反驳徒昭之时,雍政帝突然大喝道:「够了!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呢,还论什么政,回去把论语好生再重读一遍,朕明日考教。」
「是!」三位皇子这才讪讪地各自回去了,回去时,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对着徒昭冷哼一声,显然是颇不赞同徒昭的想法。
待三个孩子都走了之后,雍政帝才面有喜色对高允叹道:「这小七果然是长大了。」
想到这小七是太上皇一手教养的,这份见识与他这个做父亲的完全没半点关系,神色又有几分黯然,「我毕竟是不如父皇。老大和老二终究是不成。」
老大粗枝大叶,直到现在都没发现老二在佩饰一事上留了一手,老二又太过阴毒,出了事便想拿底下人来替,小七倒是个好的,不过还是小了点,得再压压。
高允垂下头恭维道,「昭殿下虽然养在太上皇处时多些,但都是圣上的亲骨肉,自然是好的。」
「嘿,这份见识与圆融的性子我可教不出,也不知是像谁。」雍政帝虽是笑骂着,但脸上满是满意之色。
虽是祭天,远离京城,但这京城中的折子还是每日八百里加急送来,雍政帝看着桌上的请求立皇太子的折子,眉心微皱,沈吟许久道:「回去后也是时候给他们几个册封了。」
小七虽然聪慧,但毕竟小了点,眼下,还是先让徒辰阳给几个孩子挡上一挡吧。老大与老二能发现那些是富户所扮也算得有几分眼力,再给二个孩子一个机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 “箐蔓”,灌溉营养液10
多谢小天使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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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之私 (小修)
自祭天那日之后, 雍政帝三不五时便把徒昭也拎去教导一番,平常这是大皇子与二皇子独有的待遇, 而今徒昭也得了此等待遇, 不免让人有所联想。
此次的祭天之行,虽说是留了三殿下──徒辰阳监国, 但所有的折子还是直接用六百里加急送到雍政帝处, 雍政帝批完后,再六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压根没经过徒辰阳的手,就连最无聊的请安折子也是如此。
而雍政帝虽说是将大皇子、二皇子与徒昭三人拘在身边教导了, 但平日也不过是让他们代批请安折子罢了, 或拿些政事的折子听听他们的分析, 再让他们瞧瞧他的处理方法。
因为是祭天之行,众人都没有带什么幕僚之类的随行,这下子可就显出三人的真实水平了。大皇子的想法较为简单, 做事上也较为粗暴;而二皇子虽思考的较为深入,但终究是有些不周全, 且过于严酷了;倒是徒昭因为曾和徒辰阳大江南北的走过,加上自家娘子的教导,思考上周密了许多不说, 而且也较为温和。
三人经过雍政帝的教导之后,多少都有些改进,只是大皇子的思绪已成,虽懂得转弯了, 但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总是弄不清,这也难怪,老大做为第一个皇孙,自小便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懂得人心诡诈呢。
老二自小便夹在老大和徒辰阳之间,他和淑妃素来注意老大多些,皇后又关心自己所出的徒辰阳多些,便对老二有些忽略了,虽然这日常生活中没被亏待到,但老二满肚子的不平之气,总觉得人人待他不好,无论看谁都抱着几分怀疑之色,真不知那儿生成的疑心性子。
同样是被人忽视的徒昭也不曾像他这般,老二虽比老大聪慧了几分,但老二的性子还真叫他无从教起。好在这老二性子虽然不成,但也因此办事倒是比老大细心几分,也懂事些。
本来若无徒昭比着,雍政帝对老大和老二也算是满意了,毕竟这两人自小便不曾接触这些,能有如此的进步已算是不错了,但有了徒昭比着,便觉得这二人始终差了点。 那怕是雍政帝不说,大皇子与二皇子也可以从雍政帝的眼光中窥之一二,看向徒昭的眼光亦是越来越不善,但徒昭总是笑笑以对,让雍政帝对徒昭亦是越发满意,这分给他代批的请安折子也逐渐多了。
徒昭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得了父皇的认同自是极为高兴的,只是对这越来越多的请安折子颇有怨言。
徒昭一边批着请安折子,一边忍不住埋怨道:「这地方官员怎么这么多癈话?平日里上了折子还不够,还三不五时上这种请安折子,长篇大论尽是歌功颂德的话,真亏得父皇有这耐性。」
他白天跟着雍政帝,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代批着请安折子,虽说做为皇孙,平日教导他的尽是些大儒,学问虽不说是顶好,但也绝计不是文盲,只是也不知那些官员是不是深怕圣上不知道他们学问好,专门使用生僻字,短短一百个字里,竟有十来个生僻字,让徒昭深恨自己怎么出门时,不带本字典随身,可以拿来查不说,还可以用来砸……
爱用生僻字也就罢了,小小一件事被他们写的像花一般,本该简短的请安折子被这些官员们写的像长篇大论般,看的徒昭还是颇有几分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