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要来一块吗?味道很不错。” 王鸿朗三口便吃掉一块,安保诡异地看着他。
王鸿朗抓起包装袋,走到安保面前,从袋子里拿出一块,“之前偶然吃过一次,当时我说了句很不错,没想到常戎会记得。”
桃酥递到安保手边,男人木愣愣地接住,走廊通道传来人声与脚步,王鸿朗往嘴里又放了一块,推开男人走出门。
通道处,警署的人站得满满当当,乍一看还以为是座人墙,男人看着王鸿朗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在对面的示意下抬高双手。
谈话声响起,王鸿朗那一袋小食被拿去反复检查。
“还没吃饭,可以允许我再吃两块吗?” 王鸿朗淡定自若,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们此行的目的,哪怕他们是要将他关进牢狱定罪量刑。
“搜!哪儿都别放过。” 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带队的男人下达指令,身后的人散开去。
王鸿朗那个包装袋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手上。
“谢谢。” 王鸿朗说。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什么来吧?”
“清楚。”
私自扣押、改造腺体、生产违禁药物…… 王鸿朗不知道来人掌握了多少,但应当是知晓得差不多。
一桩桩一件件,单拎一条出去都不是轻罪,数罪并罚,王鸿朗往嘴里塞了半块碎掉的点心,他想再出来,估计是没太大可能。
王家除了他,就剩下颐养天年的老夫人,而聂家更不可能在此时出头,聂王两家的关系本就敏感,聂家贸然搭手,说不定还会被牵连其中,而他此前借的 “势” 都会在一夕之间与他撇清干系。
有用处的时候他是说一不二的王院长,没用处的时候他就只是个无人在意的小喽啰。
王鸿朗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分析得很透彻,他也不是没幻想过走到这一步,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王鸿朗一步一步往外走,目光微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在此之前帮薛珮解决了最大的困扰。
大概…… 也是发挥了最大的用处。
月光皎洁,薄薄的纱一般,在王鸿朗走出甬道时照在他身上,他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心一直窜到头顶。
一步一步,他追着,一步一步,他沦陷其中。
王鸿朗看着脚底的水洼,低头缩回脚步,想要避开,下一刻却又直直踩上去,泥水四溅,沾湿他的裤腿,领路的男人不悦地扫了王鸿朗一眼,王鸿朗却像是看不到似的。
王鸿朗目视前方,直直地走,他怎么能躲呢,他已经不需要在意,反正身上全是脏污。
全身上下,覆满他追逐的风尘仆仆。
可他泰然自若的神情在走出大门看见来人时,无波澜的脸陡然变了,他站定步子,脚下仿若千斤重,一步也无法再迈前。
他手上还提着糕点袋,而送糕点来的人此时正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