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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赶到

铜钱打过来的那一刻, 钟浦就知道要坏事了。他咬了牙, 不去看来人到底是谁,不管不顾再次执刀朝李陵姮劈去。

“竖子你敢!”

一声暴喝猛地响起, 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短刀闪着银光直直扎进钟浦手臂上。

与此同时,一马当先, 将其他人都甩在身后的魏昭终于赶到李陵姮身边。马蹄不停,他俯身单臂抱起李陵姮,将她放到身前马背上, 牢牢用手箍住。

马又向前跑了几步,才被魏昭用力收紧缰绳停下来。他坐在马上,狠狠将李陵姮往怀里压,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去。只有这样用力抱着她,魏昭心里的恐惧才能一点点消去。

魏昭和部下不停歇地挖雪, 终于赶在被冻死在山洞里时逃了出来。几人的马早已在雪崩中遗失, 他们只能徒步往回走。幸运的是,走了没多久, 他们就在半路上遇见带着人来寻钟浦和李陵姮的杨廷之。

得知皇后被钟浦骗走,魏昭心急如焚,抢了马,顺着雪地上的痕迹追过来。

哪怕隔得很远, 魏昭也能一眼就认出, 那个被人用刀指着的身影就是李陵姮。他当时差点眼眶眦裂, 拿着短刀狠扎马屁股, 尽管如此,速度还是不够快。

好在,他想起自己身上带着一枚铜币,正是当初和送给李陵姮那枚铜钱一对的一枚。他当即掏出来以作暗器。

心里的恐慌渐渐平缓下去,魏昭终于有心思看一眼钟浦。 “胆大包天,以下犯上!抓起来!”魏昭眼神冷得没有半点人情,他朝着周围的侍卫吩咐道。

这些侍卫都是钟浦的亲信,听到魏昭的话,个个脸上挂着迟疑,没有动作。

魏昭抬眼扫过这些人,目光能淬毒,“很好!”

他看向钟浦,声音阴冷,让人闻之遍体生寒,“既然如此,我亲自动手!”

钟浦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滴,将他脚边的白雪全都染成深红色。他看着魏昭,扑通一声跪下去,苦口相劝:“陛下,您不能再沉迷女色了!”

魏昭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但怒到极致,他脸上反倒平静下来。恰巧这时,被他落在后面的杨廷之和其余侍卫们都赶了上来。他没有理钟浦的话,直接朝着杨廷之命令道:“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带回去。”

带回去,好好审!魏昭扫过那些人,眼中满是残忍,俨然是在看一群死人。

尽管魏昭脸上没有什么怒色,但杨廷之听了,仍然在心里抖了抖。

回程时,依旧是来时的马车,但速度慢下来后,从缝隙中灌进来的风小了许多。

魏昭将李陵姮抱在腿上,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在她耳边不停地小声道歉。

“阿姮,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阿姮,对不起。”他声音里满是自责,一想到自己若是晚来一步,自己就将和她天人相隔,他心里的愤怒又积聚起来。

李陵姮之前下车时的镇定其实都是装的,实际上,因为发热,她脑袋早已变得昏沉起来。现在比刚才更加严重,她烧得都有些迷糊了。

但魏昭一遍遍的重复,还是让她将魏昭的话听了进去。她扯开嘴角轻轻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魏昭的脸,“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够谨慎。”

在雪里冻了那么久,魏昭虽然体格强健,没有受风寒,但脸上却冷得像块冰一样。让浑身滚烫的李陵姮摸着非常舒服。

见李陵姮眼角流露出一丝轻松,魏昭急忙和她脸颊贴脸颊。

冰凉将那股燥热压下去一点,李陵姮终于能闭上眼休息了。

“阿姮,你别睡,别睡。”魏昭见状,急忙轻轻拍着她的脸,不断轻声叫着她的名字。他心里的愤怒已经被恐慌所替代。他蓦地想到现在正是天统三年的年初,西梁巫女所说的李陵姮逝世的时间。

“阿姮!”

李陵姮睁开眼,刚想让他不要吵自己,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心里突然一软,努力做出无事的样子,“没事的,不过一点发热而已。”

魏昭放在她额头上的手也已经变得滚烫起来。他收回手,突然冲着外边喊道:“停车!”

火盆里的炭全都被倒出来,一盆一盆的雪被送进马车里。魏昭拒绝了五枝想要帮忙的请求,亲自将帕子用雪弄冷,敷到李陵姮额头上。

之前为了出山洞,魏昭和部下们不停地挖雪,他的手早已冻得通红。此刻又不停地重复将帕子浸到雪水中,再拧干取出来的动作,魏昭的手已经冷得失去了知觉。

重新出发后,马车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赶到燕乐县县衙。

马车直接进了县衙,到后院才停下来。

魏昭将李陵姮抱下来,脸色阴沉得吓人。

“马上将所有医师都带过来!半刻钟内到不了,全部问斩!株连九族!”

本就被魏昭的威胁吓破胆的医师们,紧赶慢赶过来后,见到魏昭脸上的神情以及周身的冷意,吓得更是两股战战。

魏昭将床边的位置让给医师们,深吸口气,压住心里的暴戾,冷声道:“治不好,一个都不用活了。”

李陵姮的病不难治,但如何让她退烧是个难题。

第二天鸡鸣的时候,李陵姮额头还是滚烫。坐在房里一夜未睡,寸步未离的魏昭见状,冷笑一声,命人将其中一名医师拖下去斩首。 幸好杨廷之壮着胆子,以皇后还未病愈,不宜见血的理由将魏昭劝住了。

那些医师们纷纷拼了命一样,绞尽脑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一起讨论,终于在第三日鸡鸣前,让李陵姮的体温降下去了。

“这不就对了吗?当真是不见血不行。”魏昭朝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禀报李陵姮情况的医师们开口,声音阴阴测测。

魏昭重新走进内室时,脸上的阴鸷残忍都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

“阿姮,好一点了吗?”魏昭说着,想去摸李陵姮的额头,却伸手伸到一半缩了回去。

李陵姮靠在床上,虽然唇色泛白,微微发干,但双眼有神,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魏昭动作细小,但还是被她看在眼里。

“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