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沉重石门打开,一道微光照进湖底水牢。
有人提着灯,摸索前行,压低声音道:“荆师兄,我来看你了。”
黑暗深处,水牢尽头,一人盘膝静坐,闭目不语。
来者凑近玄铁栏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无非是理解师父苦心、别跟自己过不去云云,都是老生常谈。自荆荻被囚水牢,起先总有弟子设法看望他、劝解他,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没有。
如今这番话,说者心不在焉,听者充耳不闻。
前者不禁心灰意冷,仍硬着头皮道:
“荆师兄,我溜进来一次不容易。事情是这样,有一位喜好诗文的女医修,出题来考验我。事关重大,师兄帮我看一眼。就一眼,行吗?”
那人闻言,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有双好看眼眸,狱中磋磨不见天光,反而比从前明亮。
那弟子急忙展开诗笺:“就这两句,没头没尾的,我实在看不懂。师兄懂诗文吗?”
那人太久不说话,声音嘶哑至极:“略懂。”
微弱烛光凑近,照亮宋浅意的笔迹。
荆荻心神震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眸平静无波,声音依然沙哑:
“她在抱怨明月湖天气不好,云雨反复。你且安慰她两句。”
那弟子喜出望外,取纸笔作势记录:“怎么回?”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弟子大喜:“多谢荆师兄!多谢荆师兄!”
……
“归去?”徐三山皱眉盯着诗笺:“归哪儿去?这他娘又什么意思?”
虽字迹陌